王鐵腦一聽,皺著眉頭,抽了一口旱煙,然後問道:“二狗傷的如何,叫人看了嗎?”
“沒有,但是臉色都白了,肯定是傷到了內髒,那秦老二下腳那麼狠,踹飛了十多米遠嘞,人再沒事可能嗎?”
“你要這麼說,那咱爺倆這就去找趙裏正給咱主持公道,二狗不對,說了胡話,可也經不住這麼打的!”
王鐵腦的心裏主要是想著秦家現在有錢,而王家剛賠了二十兩銀子給了李四欄家,他的心裏也很不甘心。
王學成聞言立即站起身道:“那爹,咱這就去找裏正,別耽誤時間,省的回頭他們賴賬!”
“好!”
父子倆立即起身一起朝著門外走去。
趙裏正在家中招呼著兩個衙差趙奇和王真吃飯喝酒,畢竟是縣衙裏的人,搞好關係對趙裏正來說十分有必要。
正說著話,便瞧見了王鐵腦和王學成父子倆一起走了進來。
趙裏正看向趙奇和王真,說道:“你們先吃著,村裏來人了,估計是有事情!”
兩個衙差應了一聲,沒理會趙裏正。
趙裏正便走上前去,瞧著臉色難看的王鐵腦父子,皺眉問道:“這會子來有什麼事?我還得陪縣衙的人吃飯,你們趕緊說啊!”
王鐵腦將秦淨之打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後,看向趙裏正:“裏正,這事情你可一定要給我們王家做主啊,這次可真不是我們的過錯了,是那秦家欺人太甚!”
趙裏正聞言,疑惑的看向王鐵腦問道:“你是說,秦老二那病秧子一腳踹飛了你孫子王二狗,還踹飛了十多米遠?”
父子倆立即點頭。
王學成補充一句:“村裏不少人都在看著的,我兒子當時就被踹得起不來了,現在在家裏躺著,可不舒服了,我們家剛賠完銀子給李家,已經沒有銀子請大夫給二狗看病,所以才來找裏正您,想讓您主持公道,叫秦家賠了看病錢!”
趙裏正狡詐的眸子轉悠了一圈,昨日林小楨那一手好醫術他可是領悟到了,而且秦家現在在北屯村算是大戶了,就滁州城裏都傳了消息,林小楨給永寧王治好了病,皇上給了重賞。
這樣的人家,他能去得罪?
於是,趙裏正板了板臉色,道:“這個事情,畢竟是你家二狗子誣蔑人家林小楨在先,也不能怪秦淨之動手打人,誰家能忍受說自己婆娘是妖孽,是水鬼的?”
“所以,你們也別找事情了,而且現在秦家還在大肆收購馬齒莧,那可是個掙錢的好差事,尋常去城裏做工都掙不到這麼多錢,我覺得你們還是別想著賠償錢,省的得罪了秦家,日後秦家做生意獨獨不做你王家的生意,讓你們無錢可掙,你們想想,到底哪個劃算?”
父子倆相互對視一眼,一時間都猶豫了。
趙裏正又道:“現在天色離天黑還早,尚有時間,你們有那個要錢的心思,不如趕緊下地多挖點馬齒莧,一百斤可就是三百個銅板,早就夠了看病的錢了,是不是?”
王鐵腦和王學成雖然咽不下那口氣,可是在銀子的麵前,也隻能低頭了。
“那多謝裏正提點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王鐵腦說完,帶著王學成離開了趙家。
趙裏正不禁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抹鄙夷。
真是不自量力的父子,連他現在都不得不正視秦家了,他們卻想鬧事,那不是去找憋屈麼……
秦家門口。
秦淨之教著朱翊抬著秤杆子稱重,叫他看刻度尺,林小楨在一旁記賬,數好了銅錢,等著一會人都上門送馬齒莧了。
不過隨著時間越長,每天村民們送來的馬齒莧的斤數就越來越少,而城裏還一直供應不夠,林小楨想著該時候帶信給宋巡,叫他該去別的地方去收馬齒莧了。
這會子桃花嬸子和汪李氏兩個人擔著五十斤馬齒莧走了過來,瞧見秦淨之身旁的生麵孔,長得還有幾分英俊。
汪李氏笑眯眯的調侃:“老二,小幀,你家這是來了什麼稀客啊,長得這般白嫩俊俏嘞?我就沒見過這麼白嫩的俊小夥子,今日可真有有飽眼福了!”
林小楨和秦淨之聞言,也戲謔的笑著瞧著朱翊。
朱翊一聽,頓時不悅的看向了汪李氏,本想發火,卻被秦淨之給按了回去。
秦淨之小聲提醒:“你現在就是普通人,可別暴露了身份!”
朱翊頓時憋紅了臉色,氣得緊咬牙關站在一旁,將到了嘴邊的訓斥又咽回去了。
不過汪李氏的話不假,朱翊身穿一襲墨青色窄袖長衫,袖口和領口都繡著金色的祥雲,腰間掛著一塊翡翠碧綠的玉佩,看上去就氣勢不凡,一頭烏發用羽冠豎起,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