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眼花了?不過他隻管蓋房子,便立即收回神和搭檔繼續砌牆,本平坦寬敞的後院,這時已經蓋起了一進院落的瓦房了,如此趕工,用不了多久後院就能住人了。
王山棗家。
此時,門口圍聚著不少鄉親們看熱鬧。
林小楨和秦淨之擠進人群裏,就瞧見王家的人和李家的人對峙不下,而秦觀月和秦明風他們幾個在中間攔著。
趙裏正見沒那麼混亂,才開始主持公道,說話緩解。
朱翠和李四欄一身白麻批孝,頭發有些淩亂,守著李香蓮的屍體,怒目瞪著對麵的王學成和王二狗他們。
一旁還站著李二柱和李三梁家的幾口人,隻不過沒瞧見李嬸子和虎子,看樣子那悍婦不好意思出門了。
王家人那邊地上也有一個草席子蓋著一具屍體,是被活活氣死的山棗娘。
王家一大家子都站在草席旁,也赤紅了雙眸,憤怒的盯著李家人,兩家的氛圍現在就如同水火一般。
秦淨之緊拽著林小楨的手擠到了朱翠和李四欄的身旁時候,朱翠一瞧見他們來了,這等於整個秦家人都來幫他們家了,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們。
此時,王老太爺杵著拐杖,鐵青著老臉看向趙裏正扯著嗓子問道:“裏正,如今這件事情涉及兩家人的人命了,王山棗殺人逃竄那是她的事情,我們王家權當沒有這個重孫女了,可李家的就這麼的找王家的麻煩,氣死了我的孫媳婦,難道你就如此坐視不管?”
趙裏正也頭疼,畢竟誰也沒碰山棗娘,隻是朱翠說了一番話,她自己就被活活氣死了,也不能說就是朱翠殺人了,要上報官府,隻能自認倒黴。
他管轄了北屯村這麼久,還未出現過如此棘手的事情,可真是叫人頭疼。
“王叔,這個事情,我也沒法管,畢竟山棗娘也沒人碰她,她自己就被氣死了,也不是李家殺害了她啊,可王山棗親手捂死了李香蓮畏罪潛逃這是不爭的事實!”
“依我看不如兩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李家的抬著李香蓮的屍體回家停靈,你家呢,也別再因為山棗娘的死,而又找茬王家!”
“不然的話,都是一個村裏的老鄰居了,如此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王老太爺氣得胡子都快翹上天了,冷哼一聲:“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我孫媳婦就白白死了?”
林小楨此時卻瞧著山棗娘蓋著的草甸子起伏了一下,頓時拉扯了一下秦淨之的衣服,小聲說道:“山棗娘……好像沒死!”
秦淨之聞言頓時瞧了過去,不過草甸子起伏了一下,又停止了。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小楨:“草甸子許是風吹動的?這會子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若是沒死,王家的人怎麼能胡亂說,那不是找晦氣?”
林小楨心想也是,這麼多人,都目睹了山棗娘氣死了,還過了這麼久,不會是炸死吧?
她的目光一直鎖定著蓋在山棗娘身上的草甸子,還想再確認一下。
趙裏正瞧著王老太爺不肯善罷甘休,又看向了李四欄他們,勸說道:“李家的,不如你們看在老太爺的份上,退一步,抬著李香蓮的屍體回家停靈去,再給王家好好說說,此事便這麼了了,行不行,不然你們這麼鬧,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李四欄赤紅著雙眸,緊盯著趙裏正,憤懣開口:“裏正你也是有女兒的人,若是你的女兒平白無故被人殺了,你會什麼都不說不做,就老老實實在家安葬你女兒,然後讓仇家逍遙快活麼?”
“再說了,我們又沒做錯什麼,隻不過來給我女兒討個公道,他們王家養人不利,那是他們該,山棗娘被氣死了,也是她替女兒償命呢,那咋的就動手打我們了,本來我們還想著不計較了,但是這一架打著,我老李家的顏麵何存?”
趙裏正不禁眯了眯眸子,閃過一絲寒光,見兩家都不給他這個裏正麵子,他的語氣也冷冽了幾分。
“那李家的,你們這麼鬧想要什麼結果?啊?”
說完,趙裏正又看向王老太爺,語氣硬氣了幾分,隱隱帶著威脅和慍怒:“王叔,你們又想如何解決?難道真的要將此事再上報給官府,由張大人親自審判解決,兩家各打幾十大板才滿意嗎?”
王老太爺不客氣的哼了一聲,但也不想將此事鬧得去對簿公堂,便道:“隻要李家的道歉,再賠我家十兩銀子,讓我孫子再夠本錢討個媳婦,此事便作罷了,他們要索命,去找王山棗那個孽障,別找我們王家,我們王家已經將她踢出族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