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李香蓮的房中,就瞧見她躺下炕上,臉色煞白,額頭不停的沁出細密的汗珠,咬著被子,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床單,好似很痛苦的模樣。
林小楨快步走上前,看了一眼李香蓮的狀況後,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額頭有些燙手。
奇怪,按理說她的藥方子不會有這麼猛烈的反應,難不成老陳抓錯了藥?
林小楨扭頭看向朱翠問道:“嬸子,我讓香蓮煎服的藥,可還剩點?”
朱翠一愣,搖了搖頭:“都熬煮沒了,不過還要藥渣,你可要看看?”
“藥渣也行,你去倒在菜籃裏瀝幹了水給我瞅瞅!”
朱翠急忙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小楨坐在炕頭邊上,瞧著李香蓮此時很痛苦的神情,小聲問道:“你現在身體的感受是什麼?腹痛嗎?有沒有下墜感?痛的位置在哪裏?”
李香蓮緩緩抬眸瞧著她,忍痛咬牙著開口:“腹痛,有下墜感,右邊肚子疼,而且感覺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小楨不禁擰起眉心,右邊肚子疼?
她看了一眼,抬手按了一下子宮的位置,看向李香蓮:“你這不痛麼?”
李香蓮搖了搖頭:“不太疼,主要是右邊疼!”
林小楨又抬手輕輕按了一下李香蓮說的疼的地方:“這裏嗎?”
李香蓮頓時疼的擠出了眼淚,瘋狂點頭:“對,就是那!”
此時,朱翠將藥渣子用菜籃瀝幹拿了過來,遞給了林小楨看,她掃了一眼後,藥沒有問題,那就是李香蓮身體的問題。
該疼的地方不疼,難不成是……
林小楨頓時想到了宮外孕,因為隻有這種狀況,才會用藥結束後,如此疼痛。
她立即掀開了被子,已經開始出血,且異位腹痛不止,實在是和宮外孕的症狀太像了。
林小楨立即嚴肅的看向了朱翠問道:“你們出事那天至今一共有多少天,準確的天數?”
朱翠微愣,痛苦的回了一句:“三十五天前的夜晚,申時末梢時分!”
林小楨又看向李香蓮:“你這幾日,有沒有出血過,或者某一瞬間腹痛不止,就是你今天疼的這個位置?”
李香蓮如實回答:“幾天前就開始疼過,還出了點血,但是不來葵水,我娘這才帶我去了城裏瞧了小郎中,郎中說是胎像不穩,讓我回家多注意就好了,這兩日緩解了一些,我也就沒在意!”
“你可真是……”林小楨有些懊惱:“有這些症狀怎麼也不同我說一聲,我當你隻是尋常有孕去治了!”
朱翠和李香蓮紛紛愣住。
“小幀啊,你別嚇唬身子,香蓮這不是尋常的有孕,難不成還能懷了妖胎?”
朱翠嚇得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林小楨沒好氣的歎息一聲。
“不是妖胎,卻更甚妖胎!”林小楨說了一句,她又無法用現代的話去解釋給母女倆聽,便頭疼的想著話解釋。
“嬸子,就是我們尋常女子有了身孕,原本應該是在宮囊裏供著孩子長大,但是香蓮這孩子,在宮囊外麵,就是尋常說的胎位不正,而且偏的還特別的多,就算今日不墮了胎兒,一兩個月後這孩子也會自己沒了,介時還會要了香蓮的命!”
“啊?這麼嚴重?”朱翠驚訝不已,旋即哭著抹淚:“造孽啊,我一輩子沒做缺德事,怎麼就造了這個孽了,讓我女兒承受這種痛苦,嗚嗚嗚……”
林小楨看著李香蓮出血有些多,忙說了一句:“嬸子,現在哭啼已經無用,你先打熱水先給香蓮敷著額頭,別讓虛汗濕透了身子,回頭若是身體燥熱起來,那更加不利,我這就回家取東西,來給香蓮治病!”
“欸,好!”朱翠隻能答應一聲,尋思著林小楨連鬧豬瘟的病都能治好,女兒的這點小病,應該不成問題。
一想到李香蓮承受的苦,朱翠的心裏後悔不已。
林小楨跑回家中,迅速拿了銀針,還有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藥,急匆匆的就要跑,秦淨之一把拽住了她。
“小幀,你午飯都還沒吃,現下這麼著急忙慌是做什麼呢?”
林小楨回頭看了一眼秦淨之,忙掙脫了他的手,小聲道:“我去香蓮家,再不去可能就要鬧出人命了!”
秦淨之微微一怔,林小楨已經撒腿就朝著院外跑去,一談起治病,她就像是脫韁的野馬。
看的秦淨之忍不住歎息了一口氣,這小家夥,說她熱心腸還不相信,偏偏總是裝作冷血無情的架勢。
或許,那樣才是她自以為保護自己的方式。
此時,小房間的窗戶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秦淨之不動聲色的回頭掃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林母,能下床了?
看樣子,還真是有很大的問題!
秦淨之也閑不住,拿著背簍子,和秦觀月他們打聲招呼,說是幫林小楨上山采點藥草,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