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裏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旋即拿著拐杖打了他一下,道:“躲開,這件事情用不上你了,丟人現眼的玩意!”
趙裏正被打的連忙閃躲到一旁,卻目光帶有怨恨的看著自己的親爹,又惡狠狠的斜睨了一眼秦淨之他們三兄弟。
張營的心裏莫名的覺得要完,卻還是心虛的扮可憐,道:“老裏正,我們之前也沒有要錢,但是現在秦家發大財了,我們才想著要這筆賬也不為過啊,不然我們少要點利息?”
老裏正立即目光如刀,落在了張營幾個人的身上,怒罵一句:“幾個不害臊的東西,那秦家的地,白分給你們幾個人了,要錢可以,你們把這幾年的租金給秦家,再把那一畝三分地還給秦家,真當這件事情沒明白人了麼?欺負人家幾個小輩的,算什麼?”
“秦家三個弟兄掙點錢也不容易,又不是偷來搶來的,你們趁火打劫,臉都不要了麼?”
一聲怒斥,幾個人紛紛掛不住臉色。
林小楨在角落看著,忍不住心裏拍手叫好,心想這個北屯村也還是有公道人的啊,看樣子這借據的事情不簡單呐!
秦觀月聽著老裏正的話,憨厚的問了一句:“裏正,啥一畝三分地啊?”
老裏正看向秦觀月,歎息了一口氣:“這事你們幾兄弟那時候還小,就沒有和你們商量,你們秦家在這村裏又沒什麼親戚,那時候我就做主,讓張營丁財這幾個人來,分掉了你家北邊的一畝三分地,然後當做是抵消了那一兩銀子的債,此事就算了了,誰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這幾個長輩如此的不要臉!”
張營一臉為難:“老裏正,那一畝三分地,我們五個人分,家家都沒有幾分地,這幾年種的口糧收成也不好,這不也是沒辦法麼!”
趙大柱也是老裏正的堂侄子立即開口:“是啊,表叔,我們一家分的二分半地根本種不出來東西了,按租金幾年也才一百個銅板,遠遠不夠還債的哩!”
另外三個,王鐵腦和汪俊才以及丁財都麵麵相窺,不敢發言了。
老裏正聽著侄子趙大柱說完,直接端著桌上的茶盞子就要砸趙大叔,被趙裏正連忙攔住。
“爹,使不得啊!”
趙大柱嚇得一抖,也有了幾分悔意。
丁財見狀,立馬站出來道:“老裏正,這事都是張營攛掇的,說他們家現在可有錢了,我們就動了歪念,還拿出了以前的借據,我們幾個人見錢眼開了,是有點對不住了,今日既然您在這,秦家的也在這,我丁財率先聲明,那債不要了,日後不管二分半的地收成如何,也不動任何的歪念頭!”
說完,丁財看向秦觀月他們:“老秦家的,那個丁叔今個做的不對,跟你們賠個不是了,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丁財甩手一走,另外四個人哪裏還掛的住臉。
張營心裏暗暗的罵咧了一句,這個狗日的丁財,跑的倒是挺快,真不要臉哩。
汪俊才連忙說:“我,我和丁財一個意思,秦家的對不住了哈,家裏還等著吃完飯哩,我也先走了!”
緊接著趙大柱也扛不住表叔的剛正不阿,借口走了,就剩下張營和王鐵腦。
老裏正冷冷睨了一眼,沉斥一句:“你們倆,是幾個意思?還不走,等著繼續丟人啊?不然就是等著秦家兄弟告你們上官府?”
一聽官府,王鐵腦看向張營,道:“兄弟,這賬,我也不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王鐵腦也道個歉急忙走人,張營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心裏恨不得將那四個臨陣脫逃的人罵到了祖宗十八代。
可是事已至此,他哪裏肯低頭,便道:“那地根本種不出糧食,不足以抵消欠款的,要是給租金,我給他們一百個銅板子便是,但是他們也要按照他爹欠我的四百銅板子加五年利息還給我,不然這事,告官府就告官府,反正白紙黑字在這嘞!”
老裏正聞言,目光冷了幾分:“張營,你這意思,要鬧到官府,那你篡改了這借據的事情,可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這可是要坐牢的大罪哩,而且,當初人家秦大生可沒說五年還不還的,你糊弄得了旁人,可糊弄不了我!”
“還有,父債子償沒錯,但那是土規矩,咱天辰例律可都有記載的,人死債消,真告官府了,人家秦家三弟兄不還你一點事都沒有!張營,你難不成還要跟一個死人計較,不怕鬼上門嗎?”
張營被老裏正的話懟得無法反駁,最終,他氣歪了嘴,卻隻氣衝衝的道:“那不要這個債了,但是,日後我老張家就和他們秦家絕交了,最好別有事惹我張家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