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淨之麵色驟冷,緩緩扭頭看向武華蓉,微挑眉梢反問一句:“太皇太後這是要強製幹涉朝政?”
武華蓉微微一頓,皺起眉頭,板著臉道:“若是皇帝一意孤行,哀家隻能重新幹涉朝政,輔佐皇帝當一位明君!”
秦淨之勾唇冷冷一笑,然後站起身道:“若太皇太後執意相逼幹預,那朕這個皇帝,不當也罷,兒臣告退!”
說完,秦淨之直接拉著林小楨轉身離去。
母子倆從相見到現在,第一次撕破了臉麵,不再去扮演母慈子孝。
武華蓉頓時傻了眼……
牧雲璐恨恨的看著秦淨之牽著林小楨離去,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屈辱,不禁紅了眼眶。
二人四目相對,武華蓉深呼吸一口氣後,安慰著牧雲璐:“皇帝從小流落在外顛沛流離,與哀家生分了一些,故此才會說這等氣話,昭陽你先別著急,就先在哀家的偏殿住下,等皇帝知曉認錯的時候,再談和親事宜,你是個好孩子,哀家喜歡你!”
牧雲璐的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心想搞定了秦淨之的母後,還怕搞定不了兒子嗎?
她謝恩過後,帶著二個貼身的婢女去了偏殿住下。
……
秦淨之拉著林小楨出了華風宮,上了金鑾轎,林小楨這才回過神來。
“淨之,你剛才是和你母後翻臉了嗎?”
秦淨之扭頭溫柔的瞧著林小楨,笑道:“平時不挺聰明,怎麼這個時候糊塗了?”
林小楨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然後震驚的看向秦淨之,問道:“你瘋掉了,好不容易爭奪的皇位,說不要就不要了?”
秦淨之輕笑道:“你不是也不喜歡這裏嗎?大哥和三子也不喜歡,我時常在想,反正大仇得報,無人能威脅我們的安危,倒不如回歸鄉野,過那閑雲野鶴的日子,也省的被困在這深宮中,疲乏無趣!”
林小楨瞪大眼睛瞧著秦淨之:“你認真的?”
秦淨之抬手摟著林小楨入懷,點點頭道:“當然,我的本意便是複仇,複仇成功了,卻被困在宮中,和你都難以有時間相處,更別提生疏了大哥和三子,所以這幾日我已經擬寫了傳位詔書,準備傳位給歐陽靖,比起我,他更適合來當南商國的皇帝!”
話音落下,秦淨之深情凝視著林小楨,道:“而且,我也不願意讓你受委屈,哪怕是委曲求全,真的妥協將我讓給了別的女人!”
“淨之——”林小楨瞬間感動的紅了眼眶,趕緊撲上前去抱住了秦淨之。
去他麼的母儀天下的皇後,她也不想當了,她就隻想獨自擁有淨之,二人恩愛到老。
這一動,金鑾轎都晃動了一下。
嚇得秦淨之趕緊抱住她,無奈笑著:“楨兒,別激動,咱們回了寢宮再好好細談回北屯村細節!”
……
華風宮內。
武華蓉有些頭疼的按著太陽穴,靠在軟榻上,暗自傷心。
多年垂簾執政和歐陽擎對抗,已經讓她養成了霸道專權的性格。
但是秦淨之不是懦弱的歐陽淨華,她根本掌控不了,原先還想要維係母子關係,所以她一直忍耐。
她以為時間久了,終究能掌控住兒子,當南商國至高無上的太皇太後。
可是這一刻,武華蓉的心,無比悲涼。
秦淨之就是脫韁的野馬,她根本駕馭不了,現下還為了立妃的事情,鬧的母子終於撕破了臉麵。
武華蓉很後悔,當初怎麼就糊塗的送了秦淨之出宮,遠離了她身邊。
想要打母子親情牌,都根本打不了。
一瞬間,她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侯在一旁的玉順公公瞧著她難受傷心,走上前勸說一句:“娘娘,依老奴說,何必為了一個莫邪國的公主,和皇上傷了母子情分呢,皇上如今剛登基寵愛皇後是正常的事情,畢竟是皇後娘娘陪伴他熬著苦日子走出來了!”
“但是,男人哪有長久的真情,等日後年歲漸長,皇上厭膩了皇後,自然就會大肆選秀封妃,您根本不必著急的!”
武華蓉聞言,緩緩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心腹太監,問道:“真的嗎?可是哀家掌控不了他,覺得心酸,現在就敢叫板,日後哀家年歲大了,武家也不得力的時候,那個時候恐怕哀家也就是後宮裏架空的老祖宗了吧?”
玉順公公笑道:“娘娘,您都掌權多年,是時候該歇歇了,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折騰吧,隻要南商國繁榮昌盛,永久不衰便好了啊!”
武華蓉聞言,哀歎了一口氣,道:“再說吧,哀家累了!”
玉順公公歎息一聲,也跟著沉默了。
……
偏殿裏,牧雲璐一進了房間就砸了所有帶來的東西,狠狠發泄一通。
她的兩個貼身丫鬟蘭格兒和蘭香兒站在一旁瞧著牧雲璐發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