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翦一怔,她很同情楊少棠與謝炎兒,對這棒打鴛鴦的聶晏十分生氣,可是因為自己也涉及其中,不知道該不該站出來說句好話。
“聶晏我知道你想娶我是想占著謝家的名頭,你看這樣好不好,在外人麵前你還是我謝家的準女婿,待事情辦完了我們就退婚好不好。”
“誰說我想占你家的名頭,炎兒,我是真喜歡你的。”說完有意無意地瞟了瞟楊少棠。
“聶兄,少棠懇請你成全。”終於,楊少棠走了上來,抱拳向聶晏行禮,態度誠懇,目不轉睛地看著聶晏。
聶晏心裏得意極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故意沉思了一會兒,正要開口,謝炎兒卻再也忍不住,衝口而出:“聶晏,你放過我們吧,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你的那個丫頭。若不是因為我,她不會走,你也不會大病一場。聶晏,隻要你同意退婚,我一定幫你找到她,我一定告訴她,在她走後你有多想她,多戀她,你還為了她落下病根,天天落淚,我一定把她追回來,還給你……”
提起紫藤,聶晏的心中象有萬箭穿過一樣疼痛,往日的一幕幕不斷地在腦海中盤縈:為了得到謝家的名頭,他假裝鍾情於謝炎兒,成功地讓謝炎兒答應嫁給他,而他也因此失去了紫藤。
剛才從楊少棠抱著謝炎兒痛哭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放手謝炎兒。現在謝炎兒與楊少棠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他的有情人又在哪裏呢?
他的胃又開始抽搐了起來,他忍住痛,揮了揮手,無力地說:“好了,好了,回去就退婚行了吧,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要親熱走遠點。”
“聶晏,謝謝你!”謝炎兒熱淚盈眶,眼睛中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聶晏,好兄弟!”楊少棠喜出望外,一拳打在聶晏肩上。
“快走快走,走遠點親熱去!”聶晏難過得蹲了下來,一陣陣冷汗開始從頭額頭冒了出來。再也沒心思捉弄他倆了。
楊少棠拉起謝炎兒,跑到了這條小道的盡走,兩人濃情蜜意,說著情人間的蜜語,誰也沒有注意到聶晏有何不妥。
“你怎麼了?難過得病了?”朱翦走到聶晏身旁,帶著譏諷。
聶晏抬起頭,臉色蒼白,大滴的汗珠從額上流下。朱翦忙把他扶到一旁坐下。
聶晏胃裏難過得讓他手抖,他從懷中掏出小瓷瓶,握在手中許久,又抖開了帕子,手指在“紫藤”兩字上不停地摸索。
過了許久,他閉著眼睛自言自語地說:“是啊,我病了,得了相思病,胃痛總好過心痛,流汗總好過流淚。朱姑娘我很喜歡在黑暗中和你說話,你的聲音真得很象她。”
朱翦心裏一酸,忙挑過頭去。剛才謝炎兒的話她聽到了,現在聶晏的情況她也見到了,她的心裏同樣難過。所見所聞雖然讓她終於相信,聶晏曾經對紫藤用過真情,可是到現在又能怎麼樣呢。
她還是沒辦法原諒聶晏,因為她給過他機會坦誠,可他沒有那樣做,讓她無法確定聶晏的真情倒底有多深,。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是幾個月前不顧一切,隻想和他在一起的紫藤,現在的她是安然公主,她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永遠不讓他知道自己是誰,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過去。
想到這些,朱翦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流下,還好在黑暗的地道中,誰也看不清誰。
暗道兩頭各有一對有情人,一邊是笑語嫣然,濃得化不開的甜蜜;一邊卻是暗自垂淚,無法言明的心酸。悲歡離合同時在暗道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