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翦不想與聶晏等人過多糾纏,生怕被認了出來。她和聶晏的事,這一行人中,沒人知道。坐了一會兒,朱翦一行就先走了。
“主子,楊少棠說有沙匪,不和他們結伴而行嗎?”
“沒關係,我們走我們的,付林帶人已經朝前打探去了,我不想和別人摻合在一起。”
幾路人懷著各自的目的走進了大漠,他們都不曾想到,最終還是會走到一起。
“主子,這裏地形奇特,隻怕要小心些!”
在梅錢的提醒下,朱翦和洛寒從車裏夠出了頭,在廣漠的大漠中,居然有這樣一處深穀。
深穀很長,延綿而下約有半裏路,觸目所及的盡頭,深穀忽然轉了個彎。兩旁的隆起的穀岸不算很高,深穀較窄,在兩旁穀岸的庇護下,難得讓這大漠中有一處陰涼。
向導告訴他們,這處深穀在很多年前,是一處河床。
一行人就靜靜地走在穀底,太陽直射在穀頂,抬頭向上望去,明亮的陽光讓人目眩神暈,強光讓人無法看清穀頂的一切,若是從穀頂向下看來,下麵的一切清楚無比。
這樣的地形,曆來就是設伏的好地方,若是有人進入了伏擊圈,隻怕是有進無出。
果然,付林從深穀出口處單人匹馬迎了過來,不等眾人開口,帶著眾人快速通過了深穀。
出了穀,付林向朱翦彙報,說是穀頂有一群人,在朱翦一行入穀時,剛剛上去,看樣子目標不是她們,所以才趕緊讓大家通過。
“主子,這些人服裝雜亂,手持武器弓箭,還準備了些石頭,好象是一群沙匪,打算伏擊什麼人。但是我們人手不多,冒然迎敵隻能送死。於是安排了一小隊人從後麵抄上去,悄悄跟上,要不要聯係寧古鎮守軍,把這夥沙匪端了”。
朱翦不知道這夥沙匪是否與平隸將軍有關,但她隱隱感到,這夥人是衝著楊少棠、聶晏一行而來。她沉思了一會兒,讓付林截住後路,但不要輕舉妄動,隻要能擺脫,盡量不要打草驚蛇,暴露行蹤。
朱翦又讓梅錢與點墨護好了洛寒,在前麵等著。自己與阿呆牽著馬,隱在了出口處的大石後麵。
陸陸繼繼過了幾隊人,山上都沒有動靜,看來這夥人意不在劫財。
太陽已經開始向西,直到下午了,都還沒有看到聶晏一行,朱翦漸漸有些煩躁起來,大漠溫差極大,夜間趕路最是大忌,難道聶晏一行要在鎮上休整一天嗎?
此時穀頂黑影竄動,那夥人在烈日下等了半天,更加煩燥,終於,遠遠地一隊車馬向穀底駛來。
“是他們嗎?”匪首沙暴問道。
“就是他們,那嫵媚夫人坐的就是那輛綠色的馬車。”
“哼,平隸的朋友就是我沙暴的敵人,今天老子就是要吃了這夥人,給那平隸老兒一個警告,看他還敢不敢和我爭地盤!”
一陣清晰的馬蹄聲傳來,朱翦一振,看來又有人來了。這時山穀中哨聲響起,大大小小的石頭向車隊砸去,箭矢聲唆唆地劃過山穀,夾雜著人仰馬翻的嘶叫聲,烈日下的山穀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穀內一片狼藉,被砸死的馬匹躺在地上,受傷的馬兒嘶叫著狂奔,到處都是人與馬的血跡。
隻有楊少棠、聶晏、良千帶著四、五個人不停地擋著飛來的箭;謝炎兒、錢四海及嫵媚夫人三人趴在車廂後麵,從天而降的箭簇與他們擦身而過,隨時都有可能被射中,情形十分危險。
楊少棠、聶晏、良千三人在飛來的箭中飛來跳去,狼狽不堪。憑著三人的武功,本可以殺出深穀,可是帶著那三個人,要想完好無損地出穀,全無可能。
好在這樣的地形隻能從上往下設伏攻擊,兩岸穀壁太陡,要想從上麵衝殺下來,卻不太易。
他們三人隻好盡量護住謝炎兒三人,希望能夠再堅持一個時辰,直到天黑。
現在石頭已經砸完,沙匪的人馬弓箭數量有限,盡管如此,因為迎著陽光,根本無法看清箭的來處,隻能憑著聲音,左躲右閃。
穀頂的沙暴見幾人居然能堅持到現在,心中十分惱怒,從來還沒有人能從這條穀中活著出去。
他拿過弓箭,瞄準了聶晏的後背,角度刁鑽直射過來,聶晏咬牙回手用劍擋去,力道之大,震得聶晏雙手發麻。
箭被聶晏擋開,貼著他的耳邊直衝謝炎兒藏身的地方飛去。
楊少棠目赤欲裂,朝著飛向謝炎兒的箭,用力擲出手了中的寶劍。寶劍不負眾望,終於趕在射中謝炎兒前,與箭交鋒,兩兩飛落在地。
看到自己射出的箭被兩次擋開,沙暴青筋暴起,站起身來,指著楊少棠狂叫著:“射死他!”
“唆”地一聲,又是一箭直衝楊少棠而來,楊少棠向箭來的地方看去,日光炫得他短暫失明,他隻得閉上眼睛,仔細地分辨著聲音。此時他的手中已經沒有寶劍防身,憑借著敏銳的聽力和敏捷的身手,再次躲過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