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灰，仿佛彌漫著無盡的悲傷。
季姚走在前往涵江娛樂公司的最後一段路上，心情沉重。
這已經是她第五份實習工作了，每一次都在最後關頭出問題，然後直接被解雇。
她已經大四了，亟需兩份實習工作報告。本來就是難以就業的編劇專業，如果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手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大學畢業。
這次她所在實習小出版社的編輯讓她到涵江娛樂公司拿一份合同，關於近兩年十分火熱的青年作家鉛風的小說改編版權。
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她的心情卻無法控製往下墜落。
“這位小姐，可以請你讓一下嗎？”
清朗到讓人忍不住心神為之一振的聲音從季姚身後響起，她順著聲音的來源轉過頭去，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進了一雙幽深到看不見陰霾的眼睛。
季姚大而亮的眼睛先是失神了一會兒，然後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聲音清淡：“啊，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
說著，季姚不急不緩地向旁邊移動幾步，剛好留出一條足以兩輛奧迪開過的通道，然後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目光閃爍，難以離開。
“噗！”男人喉嚨深處噴出笑聲，卻因為覺得不太禮貌，下一刻就落了回去，轉而對季姚點頭致意，“謝謝。”
說完，男人就眼含笑意地開著那輛不怎麼顯眼的奧迪離開了原地。
“啊？不……客氣。”
那樣一張清俊無雙的臉就這麼和季姚擦肩而過，等到季姚反應過來的時候，無論是車還是人，都早已消失不見。
“剛才的男人，好像是男神？”季姚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原來男神開的是普通型號奧迪，也難怪很少被抓到新聞。”
抬頭一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涵江娛樂公司大廳門前沒多遠的地方。
“果然是沒錯的吧？”季姚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要是我剛才向男神要簽名，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季姚有些自嘲，目光轉而盯著涵江娛樂公司的大門，竟然就這麼發起呆來。
“這位小妹妹，請問我們公司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一直注意著季姚的保安皺眉，幾乎要出手將人趕走的時候，前台小姐出聲喚醒了季姚走神的意識。
季姚晃了一下頭，直接跨進大廳，來到笑容溫婉的前台跟前：“小姐你好，我是xx出版社的實習編輯，是編輯讓我來拿合同的，請問你們公司的吳總在嗎？”
“吳總現在在開會，請問您預約了嗎？”
季姚斂下所有思緒，將全部心神都放在工作上麵：“應該是預約了的，你可以查一下記錄，xx出版社。”
“好的，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聞言立刻埋頭翻找記錄。
不過片刻，等到前台小姐抬起頭，眼神就帶上了一絲懷疑，聲音遲疑：“小姐，吳總的預約名單上麵並沒有xx出版社的名字。您真的確定預約了的？”
“當然。”季姚好看的眉毛皺到了一起，“是關於青年作家鉛風的小說《淺語》的影視改編版權的，您可以再查一下嗎？”
盡管心裏已經隱隱意識到這件事情不會簡單，季姚還是想要垂死掙紮。
也許是感染到季姚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也沒有變臉的淡定氣場，前台小姐還是再次埋頭，開始尋找“鉛風”字樣的預約姓名。
“這個……小姐，您真的是xx出版社的？”
季姚凝神想了一下：“是這個名字沒錯，還是沒有嗎？”
前台小姐麵有難色，雖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小姐不像是那種拿她當做消遣的無聊人士，但是電腦上麵的預約名單確實不會作假的。
盡管她在看到季姚的時候，都快要以為吳總的秘書工作出了問題。
“名單上倒是確實有關於《淺語》小說影視改編權的洽談，也確實是吳總負責的工作。”
季姚心下一沉，就聽到前台小姐繼續開口。
“可是來洽談的不是xx出版社……而是《淺語》作者本人。”看到季姚眼神黯淡，前台小姐心下不忍，“那個，您打電話到您上司那裏確認一下比較好。我記得，鉛風好像是和他原來的出版社解約了的，說是原本的出版社……呃，克扣他的分成稿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