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佛經雲
初春,乍暖還寒。
黃鸝穿著一身素縞,跪在爸爸的墓前。她不想再回憶爸爸去時的那種兵荒馬亂!
可是一閉上眼,記憶卻總是在她腦海回放。當她被馮亦喆扶進了搶救室,就看到了孤獨躺在那裏的爸爸。他的臉泛著病態的黃,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黃鸝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屏息的伸出手觸摸他安靜的眉眼,沒有溫度。
馮亦喆站在後麵,看著葉真也慢慢走過去,蹲在了床前,手捂住嘴,身子不停抖。
他歎息的上前拍拍她:“阿姨,節哀!”
他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晃過神的黃鸝突然嚎啕大哭!撲到爸爸身上死死抱住他!
爸爸!你不要死!爸爸,你不要把黃鸝扔下!爸爸……
最後,她隻記得自己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在昏迷前聽到馮亦喆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接下來的日子,黃鸝沒有再哭,她就呆呆的坐在爸爸身邊,等著大人商量處理後事。
期間,馮亦喆總是憐惜的過來看她,她都是回以一臉木然。
葉真的意思是把黃天啟送回老家埋葬,黃鸝也不發一言。在馮立的幫助下,終於,黃天啟魂歸故裏。
黃鸝很聽話,聽話的很反常。
讓她上車回J市農村,她就乖乖的上了車。期間也不哭也不鬧,隻是撫著爸爸的骨灰盒,癡癡的看。
看著看著,她就會默默的流淚。
葉真給她說話,她垂頭不應,等葉真急了,她就會抱起骨灰盒,緊緊地。每每如此,葉真就會被噎住,胸膛起伏不平的走開。
從老家下葬回來,黃鸝就像是癡傻了,更是不言不語。
馮亦喆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硬拉著黃鸝下樓,不顧她聲嘶力竭的掙紮,最後在臉上被黃鸝撓破後,幹脆抱著她出了門!
把她放上車,馮亦喆開車來到了一個野生動物園,這裏人煙稀少,動物眾多。黃鸝哭的稀裏嘩啦,馮亦喆就是想徹底讓她發泄出來!老那麼悶著,遲早會得病!
馮亦喆輕輕把她攬進懷裏,柔聲安慰:“哭吧!哭出來就會好了!黃鸝,別折磨你自己,這樣難受的是我!”
黃鸝似是把這輩子的淚都流光了,哭的筋疲力盡。
就在馮亦喆以為她好了的時候,就聽黃鸝抽泣著說:“馮哥哥……幫我轉學吧!我想回去!我想回爸爸的家,他的家在綠景家園,我在這裏待不下去!”
馮亦喆一呆!攬著她的手一僵!
黃鸝抬起哭的一塌糊塗的小臉,喃喃道:“我求你!好嗎?讓我回去……”
看著她如此的心傷,馮亦喆抿抿嘴,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小心翼翼的把她緊緊摟入懷中!
祁陌下晚自習時,這場春雨竟然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他厭棄的穿上雨衣,雖然是春雨貴如油,也不至於下一天吧!弄得渾身潮氣逼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騎著車,他不由歎口氣,黃鸝已經十天沒有消息了。發去的消息不回,他試著打過去,也提示關機。
到底是怎麼了呢?怕給她添麻煩,他又不能去看她,隻能就這麼等,這讓他倍感無力。
他透過雨簾,看到熟悉的小巷口,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似是在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