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我是真的愣住了。剛才我確實在心下暗暗吐槽,這人是不是傻?自然是回去找行雲啊。可是,聽完這話,我才發現一直以來,雖然已經習慣了這兒的說話方式和日常生活,我卻始終是以現代思維來思考問題。這裏不是現代,消失一段時間後回去隻需交代一聲就好,這裏是燁國,是古代,燁國的男女作風雖然不如前世曆史上的嚴謹,但是女子清白仍然重於山。我不是那些不在意自己名聲可以隨心所欲豢養麵首的女子,我是靖王妃。無故消失又突然出現,絕不是一句交代那麼簡單,流言蜚語如利劍,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到時候不僅是自己,就連行雲,連靖王府,都會受到牽連。“我……”仿佛過了好久,我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卻是再也說不下去。心下一片茫然。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許是見我久久不說話,他轉過身,麵向著我,語氣十分平靜,但我依稀聽出了幾分歎息,“穆行雲將你保護得這麼好,可有想過萬一他哪天出了什麼事……你別瞪我,這是事實。不論是靖王府,還是他自己,無時無刻不是危機四伏,若是真的一個不察……”“你到底是誰?”我打斷他的話,緊盯著他問。這些話,換成元姐姐跟我說,我便是聽了,也不會覺得怪異。可是麵前這個人身份不明,卻這般語重心長跟我說這些,實在是讓人懷疑他的身份。“嗬嗬,”他突然輕笑了一聲。鬥篷下的人似是緩緩搖了搖頭,“罷了,你既已經忘了,倒是我唐突了。隻是,”語氣驟然一轉,帶了幾分嚴肅,“慕容芊芊,如今這局勢……你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什麼局勢?”我看著他再次轉過去,在那麵壁上做著些什麼,再次問道。這一次,他卻再沒理我。不過一會兒,便有沉悶的聲音傳來,他走進那扇剛打開的門,淡淡道:“走吧。”剛才被岔開的問題再次出現,我一邊思索著該怎麼辦,一邊跟了上去。
這個密道似乎十分複雜。這般的打開機關門不知多少次,我才在前方看到一道亮光。隻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卻隻覺眼前黑影一閃而逝,隨後後腦一沉,眼前徹底黑暗了下來。昏迷前的那一刻,我居然在想著,這次要是能平安回去,一定要在後腦勺抹點毒藥藏點針,這一次兩次的,實在是受不了啊!
再次醒來,居然是在荒野。我爬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還是沒有絲毫痛感,這一刻我居然有些欣慰,他們打暈人的方法倒是不錯,醒了也沒有後遺症,大概是用上了內力之類的東西吧。爬起身來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視野開闊的半山腰,遠遠望去,山腳下的光芒星星點點,似乎是個村莊。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把我扔到這兒?這大半夜的……一陣涼風吹過,我隻覺身上一寒,忍不住環住雙臂心下暗暗後悔,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拿件衣服了,反正權當精神損失費,不拿白不拿。現在身上的衣服還是宋府被擄時那套,隻是期間洗過好幾次了而已。至於其他的,被擄得太匆忙,除了身上的飾物外什麼都沒帶。這下怎麼辦?下去看看?可是……我目測了一下,從這裏到山腳,貌似有些遠……而且,雖然這個地方視野開闊,但一路走在草叢裏,誰知道有沒有什麼蜈蚣蛇之類的小動物……想到這,我不由一陣發寒,隻覺得腳下的草地都十分危險,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連忙小心翼翼的往那邊靠。寒風陣陣,這個時辰,應該快要天亮了吧……跟黑衣人走之前天黑了也快一個時辰了,加上走密道的時間,也不知後來昏迷了多久……想到這,我不禁歎氣,這都什麼破事啊?這一晚上有些混亂,我得好好理理。小心翼翼的探著高及小腿的草叢,好不容易移到了大石頭旁,我才鬆下一口氣。這塊石頭是不規則的方形,半人長寬,麵上十分光滑和幹淨,似乎經常有人接觸。我看了看那片燈火,想來是他們吧。環住膝蓋坐在石上,我盯著天上那輪朦朦朧朧的彎月發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五月初一出發,走了一個多月,在宋府呆了八九天,被擄走十天,這樣算來,竟是快到七月了。七月……想到這個數字,我有些失神。仔細算下來,劉妃的孩子也有八九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時間流逝,我最先想起的竟然會是劉妃的孩子。心下微歎,我斂了心思,開始回想這段時間的發生的事。行雲前腳去了荒山,我後腳就被擄走。說是被擄,其實就像是出來玩了一次,隻除了付彤一事……然後是風成瑜和若若二人,這兩人實在不簡單,就我這點小伎倆,十餘天下來毫不意外的什麼消息都沒套到。最後是那黑衣人。聽他的意思,我那段混亂的記憶裏,我們曾經相識,並且關係匪淺。然後,他將我從院落帶出來,卻把我打暈扔在這荒郊野外。不是故人嗎?打暈我扔掉就算了……好歹也念念舊情給件衣服啊!……是了,我都不記得自己認識他了,也難怪連件衣服都不肯給我留……可是記憶混亂也不是我的錯吧?不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