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不要來!那個混蛋是騙你的!你來就上當了!”電話裏隱隱約約傳來筱玫的聲音,透露著深深的怨恨。
“怎麼樣?沙淺淺,來不來,看你自己了……”
澤月淡淡一笑,把悲傷全部藏到了笑容的最深處。他輕輕的掛上了手機,不給淺淺半點反駁的餘地。
聽著“嘟嘟’的忙音,淺淺呆住了,久久的愣在那裏,眼圈從淡紅變成深紅。
“怎麼了?淺淺?”朔晨擔心的問她。
“筱玫……被澤月綁架了……”淺淺說出這句話,空氣好像都在那一瞬間沉默了。
冬天的風,很涼……
純夏把唯予扶進了一個房間,摸了摸他的額頭……是滾燙的。
他發燒了?
純夏沒有照顧過病人,她有些笨手笨腳的把毯子給唯予蓋上,因為緊張頭頂上滲出幾滴細密密的汗珠。她剛想要幫她去倒杯水的時候,猛地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是剛剛那個狐狸精的血吧。純夏苦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瘋狂?居然親手殺掉了一個人……都是因為他嗎?因為怕他被傷害?
嗬,自己真是可笑。明明就說好要放棄……卻還是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
純夏把手上的血跡洗幹淨了,然後簡單的弄好了一個冰袋子。雖然自己沒有試過,不過應該有效果吧。純夏緩緩的把冰袋子放在唯予的額頭上,他白皙的臉上隱隱透出幾絲深深的暈紅。看來,他燒得不輕。
她知道自己來過麼?應該不知道吧……
等一下,純夏心裏微微一驚,他為什麼會來墨爾本?難道是為了找到自己嗎?純夏的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在腦海裏,就再也抹不去了。他會突然出現在墨爾本的酒吧裏,原因隻能是……
不行!純夏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讓思緒冷靜下來。畢竟他們隻能是敵人了,不可以再動搖決心,不可以……
純夏緩緩的坐到沙發旁邊,眼圈又開始紅起來。
最後一次,就讓自己和他見最後一麵吧……純夏的鼻子發酸,輕輕的用手拂開了他額前的劉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自己居然可以再見他一次……真是沒有想到過。沒有想到過,再見到他的時候,自己會變得這麼軟弱。
“呃……”唯予微微皺了皺眉頭,額頭上的冰袋掉落了下來,他的表情好像很難受一樣。
純夏立刻撿起地上的冰袋,放在他的額頭上。她第一照顧別人能夠如此細心,好像因為他的存在,那個冰冷任性的純夏在身子裏漸漸褪去了……
純夏的手突然愣在了半空中,她猛然發現,自己的性格,真的變了……
是因為他而改變的嗎?
眼眶一熱,純夏慌亂的抹去眼角的悲傷,搖了搖頭。自己必需清醒一點,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那麼強大的兩個幫派攔在他們彼此之間,自己又有什麼力量能夠逃避這一絲羈絆?
想到這兒,純夏扭頭想要逃走,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身子毫無反抗力的被輕輕一帶,純夏掉進了一個充滿了水果香味的懷抱裏。
“純夏……求求你……不要……走……”
安唯予雖然還在昏迷,可他僅剩的一點點直覺好像感受到了純夏的氣息,睡夢中的他依舊緊緊的閉著雙眼,可自己的雙手已經不聽使喚的抱緊了純夏。
直覺告訴他,純夏就在身邊。
“純夏……是你麼……”他悲傷的喃喃著,感覺是那麼的力不從心,“算我求求你了……純夏……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他身上的溫度很燙,像火一樣。
在純夏驚愕的目光中,一滴鑽石一般的液體滴落在純夏的臉上,順著她的臉滑倒了耳際,熱熱的。
純夏的心跳漏了半拍。
唯予,是你麼……
是你哭了麼……
他哭了。
沾在他扇子般長長眼睫上的晶瑩淚珠順著他的臉龐緩緩往流下,悸動著她脆弱的感情。
他竟然……哭了!平日一直有說有笑的他去了哪裏?玩世不恭又花心邪惡的他去了哪裏?現在的他,惹人憐心,仿佛透明的玻璃娃娃,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純夏緩緩伸出手指,卻在點到他臉頰的一刹那又如觸電一般收了回去,她緊緊咬住下唇,力氣大得幾乎快要溢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