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虹月換好了鹽水,然後對純夏投去了一個怨恨的目光,“掃把星,你來這裏幹什麼?”
“虹月,怎麼可以這樣沒有禮貌?”蘇澤月微微皺了皺眉頭。
蘇虹月白了一眼,撇了撇嘴巴,用可以殺死小強的目光鎖定著純夏,好像在說——哼,要不是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我今天才不會這麼輕易就饒了你呢!
“我剛剛聽虹月說,唯予也住院了,這是怎麼回事?”
純夏心裏微微的咯噔了一下,當他從澤月的口中聽到“唯予’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就有一種毛毛的感覺,她總不能說,安唯予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被天上掉下來的燈砸中頭部了吧?
“嗯……他,他是被東西砸到了。”好囧,純夏又說了半個謊。
“是麼,待會兒我想去看一看他。”
純夏的心裏像裝了一塊鐵一樣的沉重,自己的自私和不安在內心掙紮,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澤月這件事情。過了好久,她才緩緩的開口。
“那個……安唯予,他……他失憶了。”
“呯——”
蘇虹月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上,純白色的茶杯立刻變成了一塊塊閃著光芒的碎片。
“你說……唯予哥哥他,失憶了!?”
純夏咬著下嘴唇,不敢注視蘇虹月質問的眼睛,微微的別過頭,繼之點了點頭。
“我要去看看唯予哥哥!”
蘇虹月放下手中的茶壺,飛快的跑出了澤月的病房。隨即,門外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高跟鞋遠去的聲音。
“唯予……失憶了嗎?”蘇澤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悲傷,看著純夏反常的舉動,她好像能猜到幾分內情,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
“純夏,別傷心了。”
如果純夏真的在乎他,那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幫助他?
“純夏,我們來折千紙鶴吧。”
“啊?”
“千紙鶴可以載著主人的心願,轉達給雲層上的雨精靈呢。”蘇澤月溫柔的笑了笑,嘴角蕩漾開一抹柔和的漣漪,“大家都很希望澤月快點恢複記憶,不是嗎?”
“……嗯。”純夏微微點了點頭,眼睛裏噙滿了感激。
純夏百般無聊的坐在澤月病房外的窗台上。
她的手裏依舊在不停的折著千紙鶴,雖然隻是個傳說。但是他想讓安唯予恢複記憶的願望卻超過了任何人。不管又沒有效果,自己也願意試一試。因為,現在自己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隻有這個了。
離安唯予失憶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三天了……
關於十四歲以後的記憶,他依舊什麼也記不得,包括我、淺淺。他記得尹朔晨、記得澤月、記得蘇虹月,可就是記不起十四歲以後出現的所有人。
純夏有時候也在想,如果他一直記不起來,自己也許會和蘇澤月訂婚也說不定。可是,自己根本不想訂婚啊!
“純夏,”澤月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折了多少隻了?”
“三百八十一,離九百九十九還很遠呢。”純夏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呢?”
“我的速度好慢呢……”澤月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千紙鶴,“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到那個時候我再去看望一下唯予吧。”
“嗯……”純夏輕輕的發出一個單音,可心裏的疼痛感又再次襲來。
純夏在這幾天裏,最喜歡坐在陽台外麵享受陽光,秋天已經到了,晴天顯得不再那麼刺眼,而是柔和了許多。她最喜歡溫暖的晴天,感覺總可以把心裏的悲傷給暫時忘掉。
這三天內,她也沒有去見過安唯予。
每天都坐在蘇澤月病房外的陽台上。
蘇虹月也偶爾來探班,可現在照顧蘇澤月的任務卻主要壓在了純夏的身上。
不是不想見,是不敢見吧。
“darling,你還欠我一個擁抱……讓我醒來可以記起味道,最疼愛的人,愛我多少……可眼淚往下掉……”
這三天內,每當純夏感到傷心的時候,就會哼起這首歌。
“純夏,可以幫我換一下鹽水麼?”蘇澤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依舊那麼溫柔,溫柔如水。
“嗯,好。”
純夏放下了手中的千紙鶴,支撐住身體的手輕輕的翻了一個圈,身子也微微的右傾……突然,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手突然一滑,身子不聽話的往外傾斜!
“啊!”
純夏本能的用手摳住了陽台板麵,整個身子懸掛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