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靜凝沒有說話隻是死命的往進擠去,劉嫂也是死命的攔著兩個人就在僵持的時候,張嫂出來了。
張嫂看見眼前的場景驚呆了,愣了一會兒之後才衝過去把劉嫂拉開了。
“劉嫂你想做什麼?你不知道這是少夫人嗎?反了你了?”張嫂像劉嫂罵道。
劉嫂隻要一想到葉小姐的事情隻要失敗,那麼自己的管家夢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實現的希望了,就來了不知道多麼大的勇氣說:“呸,任你是什麼狗屁少夫人也還不是被我們葉小姐趕了出來。現在居然不死心,還要回來。”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裏瘋叫喚?別以為葉海欣給你個空頭承諾你就可以登上顧家的管家位置了,我告訴你,你做夢。隻要我沒死,誰都得靠邊站。再說她憑什麼給你承諾,她自己都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留在顧家呢,你在這裏上什麼心?”張嫂氣憤的罵道。
“我瞎上心?哼,我這麼說話自然有這麼說話的自信。倒是你,看看杜靜凝被趕出去之後還能在這裏呆幾天?”劉嫂說的口沫橫飛的,好像自己已經成了仙一樣。
“劉嫂,你剛剛叫我什麼?”杜靜凝冷聲問道。
“杜靜凝啊,你不就是顧家管家的孫女嗎?你以為自己高到了哪裏?”劉嫂說完還狠狠的瞪了杜靜凝一眼。
“啪”張嫂衝過去甩了劉嫂一巴掌說:“瘋狗,少夫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又什麼樣的奴才。你以為她葉海欣憑著自己的那點勾引伎倆就能得到顧家的夫人位置?別做夢了?能給少爺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少爺睡過的女人也多了去了,和少爺結婚的就隻有少夫人一個。”張嫂用自己能夠殺人的眼光瞪著劉嫂說道。
“你說什麼?”劉嫂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直接衝過去抱住了張嫂扭成了一團。
杜靜凝看見劉嫂的瘋狂樣子不禁生了氣,拿起自己手中的高跟鞋就像劉嫂砸去。
劉嫂覺得頭一痛就放開了手,杜靜凝拉著張嫂就趁機跑進大廳裏。
大廳裏有幾個下人正在忙碌著,看見衝進來的杜靜凝和張嫂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直直的望著他們。
杜靜凝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不過是走了一白天而已怎麼下人們就不認得自己了嗎?
“辰呢?”杜靜凝問張嫂。
“少爺,少爺好像不在。”張嫂說道。
杜靜凝說:“怎麼可能?”說完忘了忘牆上的鍾表說:“已經九點半了,怎麼可能沒有回來。”
“少爺確實還沒有回來。”有幾個下人也這樣說。
杜靜凝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能就是沒有回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騙自己的理由。轉過身正要走又覺得自己的腳特別痛就又向著樓上的方向走去。
張嫂見狀趕緊衝過去攔住杜靜凝問道:“少夫人,你要去哪裏?”
杜靜凝看看張嫂然後看看自己的腳說:“我上去拿雙鞋。”
張嫂想了一會兒說:“今天少爺吧臥室的鎖都換了,你還是不要上去了,我怕你傷心。”
杜靜凝疑惑的看著張嫂。
所有的下人都開始幫腔說:“少夫人,我們的鎖都已經換了,您就別去少爺的房間吧。”
杜靜凝失望的往回走,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的無情,自己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把門鎖全部換掉了,真的無情啊。想這裏杜靜凝鬱悶的開始往回走,張嫂看見杜靜凝這樣也很不忍心但是沒有辦法,這總比讓她看見不該看的要強的多了吧。
杜靜凝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了秦明軒的話,不禁又有些著急。如果這件事情不趕緊辦的話那麼海辰真的要完了。海辰完了這裏的一切就完了。她想既然不在家,不如試著在打一個電話吧,說不定他會接的,那時候自己就在家裏等他,並且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杜靜凝撥通了電話,自己竟然隱隱的聽見手機的鈴聲是在樓上於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衝過去就像樓上跑去。
下人們想要追趕卻哪裏追的上,張嫂隻好站在那裏掉眼淚。
杜靜凝跑到自己的房間,門並沒有關住,她推開門一看一下子驚住了,隻見顧禕辰正在和葉海欣……
“杜姐姐。”葉海欣驚叫了一聲推開身上的顧禕辰,趕緊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杜靜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明白了張嫂和下人們為什麼支支吾吾不肯讓她上樓,也明白了為什麼劉嫂竟是那麼的盛氣淩人,也明白了為什麼手機在書房響了那麼多次都沒有人接聽,也明白了自己被趕出去的真正原因。想到了這裏杜靜凝猛地睜開眼睛,往後退了退,她本想壓住怒火的,但卻怎樣也無法忍住內心的疼痛,最後從房間裏奪門而出。
自己也不知道跑了有多遠,隻是想一直跑下去,跑到死亡跑出這個令自己難堪和羞恥的世界。腳上的疼痛已經麻木的傳入自己的腦中,但是她依然沒有停下在自己奔跑的腳步,直到小腹突然傳來劇痛。終於她痛的跌倒在地上,汗珠連同淚水滾了下來,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杜靜凝躺在那裏,冰冷的地麵透過已經被汗水濕透的衣服,直接冷凍著自己的身體。絕望、痛苦,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想到了死,想到了爺爺,看著天空中模糊的星星。即使要死的話也一定要告訴他關於葉海欣的事情,這樣海辰才會好好的,也許這是自己能為他做的最後的事情吧。因為自己剛剛沒有忍住所以失去了告訴他的機會,但是現在自己應該再把我一次。她拿起手機按下了顧禕辰的電話號碼,手機“嘟嘟”的響著卻沒人接聽,頭痛伴隨著腹痛、心痛,杜靜凝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漸漸變的模糊起來,然後手機掉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顧褘辰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葉海欣已經出去了。他使勁的握著手機,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未接電話。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心裏很痛,但是僅僅是一下子。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杜靜凝,對不起這個家庭,但是他並沒有覺得後悔。是因為對葉海欣的感情嗎?他不知道,隻知道,和葉海欣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是活著的,是想要吃肉的狼,可是和杜靜凝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有壓力。
又想起杜靜凝說的關於他和葉海欣的話,現在慢慢明白,其實這些話都挺對的。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還以為感情也是可以控製的。最終的後果就是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就在顧褘辰想事情的時候,杜靜凝的電話又打過來了。他猶豫著要不要接,就在這時,手機不響了。
他靜靜的望著手機上的未接電話,等待著杜靜凝打來下一個電話。這回她打過來之後自己一定要接起來,但是五分鍾過去了,手機一點反應都沒有。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他突然想到,杜靜凝並不是這樣的人,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張嫂?”顧褘辰大聲的喊道。
不一會兒張嫂就來到了顧褘辰的房間。
“少爺,有什麼事情嗎?”張嫂問道。
“派幾個可靠的人分頭出去看看凝兒,不要讓別人知道。一旦找見凝兒,就讓他門打電話給這個人,就說我讓他把凝兒接走。這麼晚了,她還赤著腳。”顧褘辰說完把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了張嫂。
張嫂接過紙條並沒有走:“少爺是在擔心少夫人嗎?為什麼不把少夫人接回家?”
“我自有主張。”
“少爺是不是不打算要少夫人了?”張嫂問道。
“你快去吧,一會兒欣兒來了就不方便了。”
張嫂望著顧褘辰堅決的樣子,歎了口氣走了。
果然,張嫂一出門就遇見葉海欣拉著滿頭鮮血的劉嫂進了門。
“張嫂你別走,我正有事情要找你。”葉海欣氣衝衝的說。
“怎麼了?”顧褘辰問道。
“辰,你看看,姐姐因為劉嫂不讓她進門就把劉嫂打成了這樣。”葉海欣說著就哭了。
“少爺,我也是按照您的意思做的,沒有您的命令我不敢讓少夫人進門啊。結果,唉。”劉嫂捂著頭說。
“張嫂下去吧。”顧褘辰一揮手,張嫂就走了。
“辰。”葉海欣不解的望著顧褘辰。
“劉嫂,我知道你為欣兒辦事,但是不要忘了,杜靜凝才是顧家的少夫人。下去吧,我要休息了。”顧褘辰說完就眯上了眼睛。
葉海欣恨恨的拉著劉嫂除了門。
“葉小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劉嫂一出門就攘攘開了。
“你也真夠沒用的,杜靜凝都打不過?”葉海欣氣呼呼的說。
“張嫂在幫她麼。我不管,你看看,他們把我打成這樣,明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嗎。尤其是張嫂。”劉嫂說道。
“你想怎麼樣?已經帶你見過辰了。”葉海欣無奈的問道。
“就算是杜靜凝不能動,起碼得讓張嫂表示一下,不然我以後怎麼為你辦事啊?”劉嫂氣憤的說。
“我想辦法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葉海欣不耐煩的說道。
“那我就先回去,葉小姐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惡氣,不然的話我就沒臉見人了。”劉嫂強調的說。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去吧。”葉海欣說道。
劉嫂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了,葉海欣想著杜靜凝剛剛的樣子,嘴上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新的一天預示著新的希望,當太陽從院子裏的秋彤樹冠上打過的時候,顧家高大的落地窗上落下斑駁的影子。顧禕辰就站在這塊斑駁的窗戶後麵,眼神冰冷的望著這些光亮的斑點。看起來希望並不屬於他,即使新的一天也沒有讓他有新的改變。
“少爺,早飯已經預備好了,葉小姐讓我上來問問少爺什麼時候準備下去用餐?”張嫂低著頭問道,眼神空洞表情淡漠,看起來仿佛沒有一點感情的樣子。
自從上次杜靜凝從顧家跑出去之後,張嫂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幹活也沒有了往日的的精神。對她來說杜靜凝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對於一個為顧家為他都付出一切的女人、對於跟著他白手起家的女人,他都是這個樣子,那麼對於自己呢?王媽的美好結局都是歸功於杜靜凝,現在杜靜凝已經跑了,而且按自己想來她也沒有回來的可能,那麼自己在這裏呆著又有什麼意義?杜靜凝走了就不會有人再估計自己的感受了。況且從自己的心理來說,這幾年已經受夠了這個喜怒無常好壞不分的男人了。
“知道了,一會兒下去。”顧禕辰望著玻璃上輕輕的張嫂的影子說,語氣冷冷的。
張嫂抬頭望了眼這個自己伺候了半輩子的男人,覺得心裏很是冰冷。因此僅僅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裏已經滿滿的了。
張嫂邁著蒼老的步子向樓下走去,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但是她竟突然間覺得自己已經好老了,步子都邁不動了。
來到樓下葉海欣正在微笑的望著張嫂:“張嫂,辰是怎麼說的?要不要我給他送上去?”
“少爺說一會兒就會下來吃的。”張嫂用自己最平靜的口氣答道。
“這樣啊,張嫂,你也知道的,辰現在已經習慣了我的照顧,所以廚房這裏是離不開我的。所以,劉嫂那裏麻煩您去送些飯吧。”葉海欣的微笑現在加上她的紅唇,在張嫂眼裏就像一朵紅色的罌粟花。
“葉小姐,我不管你是怎麼答應劉嫂的,我是絕對不會給她送飯的。我是顧家的老人也是顧家的代理管家,我的責任是照顧好顧家的主人們。劉嫂是什麼東西?她也配?”張嫂說的不卑不亢。
“在你眼裏是不是沒有我這個主人啊?”葉海欣冷笑著問道。在她的心裏,張嫂是不喜歡自己的人,也是杜靜凝鍾愛的下人。所以隻要張嫂在這裏一天自己都會不放心。況且,劉嫂的傷是杜靜凝打的,不管是自己還是劉嫂都沒有咽下這口氣。
“您並不是顧家的主人,即使您是少爺床上的女人、還為少爺生過孩子,您依然隻是一個少爺隨時可以拋棄的人。顧家明媒正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隻有一位,就是杜靜凝。”張嫂說話的時候眼睛隻是一直盯著客廳裏掛著的古大德結婚照,絲毫沒有那種葉海欣希望的敬重和嚴肅。
“張嫂,既然你說我不是顧家的主人,怎麼叫你去看看辰你就去了呢?就像一直穿著再精致的狗,再怎麼也改不了狗的習性。”葉海欣咬著牙說。
“是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都是賤骨頭。從沒有聽說有做台小姐當眾行房的,可是顧家的一年前和一年後,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竟是常有的。我聽說有一種生命力最旺盛的楊樹,它生長在幹旱的地區,為了維持生命,它長老長的的根去吸取周圍的水分,所以他的周圍就不能種莊稼。當地的人們為了種莊家,就要把長在地頭的楊樹鏟除。因為楊樹有固定水土風沙的作用,所以人們就像把樹弄死,但是還要他的軀幹。可是無論怎麼弄它都會頑強的生長,直到有一個人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把樹皮轉圈割下不要有鏈接的地方,最後樹就死了。我不禁想,樹木也是有羞恥之心的。”張嫂說完,抬起頭定定的望著臉色鐵青的葉海欣。
“你,你居然敢罵我,看我叫辰把你趕走。杜靜凝都得走,何況你?”葉海欣說完就上樓了。
張嫂看著葉海欣的背影笑了笑,然後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她要收拾東西,上去叫少爺吃飯就是因為自己還向再看一眼這個伺候了半輩子的人。從昨天晚上和劉嫂交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下了離開的決心了。因為在這個冰冷的沒有人情味、不講道義的家裏,自己已經沒有牽掛的人了。
“辰,張嫂罵我是賤骨頭,完全沒有尊重你的意思。再怎麼說我也是小宇的媽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她一直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已經被她欺負過好幾回了,這回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葉海欣抱住顧禕辰的背哭的梨花帶雨的。
顧禕辰一開始沒有反應,隔了半天才說:“張嫂是顧家的代理管家,要是把她趕走,顧家就會陷入混亂當中的。”
“怕什麼,有的是有本事的下人。現在的社會,五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下人滿地是。”葉海欣不服氣的說。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顧家不是小門小戶,一會兒都離不開管家的。”顧禕辰的話淡淡的,聽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