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飛羽平靜的收回了手,仿佛剛才暴怒的人並不是他一樣。他轉過頭,看向赫連,平靜的眸子裏泛起微微的波瀾,化作無限的愛意。四目相對了許久,他才開口:“你明天來見我,今夜好生休息,這幾日總沒好好的睡一覺吧,有些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處理好的。”
“的確,我需要一個好好的睡眠,所以明天不要來打攪我,畢竟還有一堆吃人的惡獸在等著啊。過幾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啊。”赫連慵懶的伸出手,仿佛十分困倦似的遮住了雙眼。他眼中的紫色已經悄然退去,清澈得像是一泓清泉,皎若如同星子。
“血殺的事你不需要多想,赫連家的事你若不想與他們糾葛,我可以讓天羽去給他們遞個消息。”宮飛羽直視著他的雙眼,話語中藏不住的關心。
赫連紫風猛然抬起頭,一改之前慵懶散漫的姿態,雙眼中迸出劍一樣鋒利的光,他說道:“有些事也許我該自己麵對啊,飛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我真的很渴望力量啊,你難道會不清楚我將來要麵對什麼嗎?”
“正是因為我清楚我才不會讓你去冒險!”宮飛羽突然覺得自己的借口很無力,他算什麼,他根本沒辦法阻止他所要承受的一切,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血殺裏連刀都不敢提,見到血都會哭的小孩子了,他已經不需要再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了。可是這個被自己照顧了5年的小子如今卻突然對自己說,我已經長大了,要自己飛了,這種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宮飛羽有心揍他一頓又舍不得下手。
赫連突然無聲的笑了起來,攬住宮飛羽的肩膀,往他胸膛上捶了一拳。“你個傻貨。”
“給老子滾。”
“是。”赫連誇張的說,向後伸了一個懶腰,“回家洗洗睡。早睡早起是個好孩子。”說完悄然而去。
宮飛羽搖了搖頭,這個混小子。
沒有人注意到旁邊梓欖草中那閃得歡快的藍光。
黑羽從一旁閃出,單膝跪下,“穀主。”
宮飛羽淡淡的頷首,開口:“都查清楚了?”
“是,風少主在血殺裏製造了一起血禍,傷了北冥學院的內定學員。那些老家夥們怕得罪北冥學院的人,所以……”黑羽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宮飛羽。
“接著說。”
“是。血禍波及到的人太多,其中就有魏家的少主魏源,所以風少主這一路沒少被這魏家和其他家族追殺。”
“赫連家族沒人管?”宮飛羽有些不解,赫連紫風怎麼說也是赫連家族的人,他遇到這麼**煩,赫連家族不該沒動作的啊。
“這個…”黑羽猶豫著,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多說是不是有點不好呢?
“說。”
穀主發話了,一切以穀主為大,神馬家事私事那都是浮雲,在我們穀主麵前那都不是事兒。(宮飛羽的腦殘粉)話說黑羽你這麼捧你家穀主,你家穀主造嗎?
“據說,風少主之所以會在血殺中大開殺戒是因為得到了一件重寶也有人說他是獲得了神秘傳承總之因為這些傳言北明域的幾大家族都想分一杯羹,所以赫連家族應該是打算驗證一下傳言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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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紫藤蘿垂在廊下,深深淺淺的紫仿佛在流動,縈繞著淡紫色的香氣。琥珀石的房間裏,赫連紫風把玩著手裏的玉牌。
大殿裏升騰著檀木的香氣,金絲碧玉的和瑙刻成天藍的幕微,熏爐裏束著大把的百合香。
玉牌閃著微弱的紫光,與赫連眼中的紫色相互交織著。
赫連虛眯著眼,腦海裏似乎有一股精神使勁的衝擊著他。
恍惚間一個白衣翩翩豐神如玉的男子出現在他麵前。那麼模糊那麼親切。
腦海中的頭痛越來劇烈。赫連紫風忍不住叫出了聲,暈了過去。
“這是哪?”赫連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金碧輝煌的大殿,雲煙嫋嫋,一塊巨大的石碑立在殿前,一些殘碎的記憶湧進他腦海中,巨大的刻滿符文的祭台,褐色的鎖鏈,被束縛的白衣少年,麵無表情的男子,還有八個含淚的少年。黑色的天,陰沉沉的雲,從天幕裏竄出的黑色細蛇,不住的吞吐著蛇信子。
一種陰森的感覺爬遍了赫連紫風的全身,仿佛那個在祭台上忍受痛苦的人是他一樣。赫連紫風使勁搖了搖頭想要驅逐這種恐怖的感覺。
過了許久他才感到稍微好一些,開始慢慢打量這座宮殿,中間一塊牌匾寫著“未央宮”。石碑上刻著:
萬古滄桑夜未央,
人間多難在八方。
逆轉乾坤為星域,
隕神成風聚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