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王慧怡一驚,手裏的冰激淩掉在了地上。
這一下,不僅是趙主任,就連李小柔都驚訝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聽到我的“死訊”,她會如此驚訝?王慧怡,你不是對我的死活都無所謂嗎?
“這,這怎麼,怎麼可能啊?”王慧怡自覺失態,低頭看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冰激淩,又抬起頭。
李小柔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此刻的眼神,困惑,而且震驚。
“你真不知道啊?我們單位裏的人很早就知道這事情,而且,他已經都死了七年了啊。”
“什麼?七年?他七年前就死了?”王慧怡有點發呆。
“是啊,都過去七年了。哦,那時候你好像已經不在我們這裏了,難怪你都不知道這事情。”趙主任歎了口氣,“哎,這小夥子,年紀輕輕就這麼走了,真是可惜啊。”
“他,他是怎麼死的?”王慧怡的眼睛睜著很大,嘴巴也張著。
“出意外死的。”趙主任道,“當初你走了才沒多久,這丁小磊也打了辭職報告,就離開我們單位了。”
“噢?他怎麼也走了?”
“是啊,他也走了。他才走了沒過多久,大概也就半個月左右吧,突然有一天,有人到我們銀行來問這個丁小磊。”趙主任繼續說道,“我一看,來的竟然是公安局的人,當時就嚇壞了,我還以為這丁小磊是不是在外麵做壞事了。”
我有那麼壞嗎?趙主任,你怎麼不會以為我是被人害了,卻以為我做了壞事?李小柔真是很委屈,腦子裏又想起了蘇秦。
像我這樣的窮人,大概在你們這些有點錢的人的眼裏,一個個都是潛在的會做壞事的家夥吧?
“後來,公安局的人告訴我,他在去歐洲旅遊的途中,車子翻了,從山崖上掉了下去。”
趙主任繪聲繪色地說道,臉上沒有一點悲傷和難過,仿佛,那不是一個人的死訊,而是一個有趣的話題。
“翻車了?”王慧怡的眼裏有點空洞。
李小柔卻隻是靜靜地聽著,這一切,對她而言,隻是一段塵封的記憶片段。
“那車子裏的人都給摔死了,連屍體都摔得麵目全非,那個叫一個慘啊。那邊的警察和趕來國外去的家屬是靠著打手機、找物品才認出一具具屍體的身份。”趙主任道,“可警察告訴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可以證明丁小磊身份的東西,他們也無法確定丁小磊是不是還活著。”
“也許他還活著呢?”王慧怡皺了皺眉。
“那是不可能的。”趙主任搖搖頭,“警察說那個山崖很高,從上麵掉下去,絕對不可能生還的。而且,那時候已經快冬天了,山上非常冷,就算是僥幸活下來,在那山裏也扛不過幾天的。”
“那,那也許他那天根本就沒坐上那輛車呢?”王慧怡還是有點心存僥幸。
奇怪,為什麼她會這麼關注我的事情呢?李小柔暗自詫異。
他不敢相信王慧怡會在乎自己,也許,那隻是她在震驚之餘的一種同情吧。人這種動物,總會在某些時候表現出對同類的某種同情。
“這也不可能。警察說了,他們找到了丁小磊的出境記錄,團隊旅遊記錄,而且也在機場、車站等的監控裏見到了他。那天,丁小磊確實就是坐上那輛中巴旅遊車的。”
王慧怡不說話了,臉色有點凝重。
李小柔則一直不說話,她很想知道王慧怡此時在想什麼。
你真的會為我哭泣嗎?你真的會在我的墳前落淚嗎?也許,不會。
如果你真的會,那麼,傷心的人,不止你一個,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