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很奇怪？”李小柔微微一笑，指尖輕輕拂過桌麵，“不過，要是你知道了我的過去，就沒什麼可驚訝了。”
“你的過去？你的過去怎麼了？”王慧怡疑惑地看著李小柔。
李小柔扭過臉去，看向窗外。
路邊的行人依然匆匆地來來去去，沒有片刻停留，更不會注意到這沿途的風景。對他們來說，這裏已經太熟悉了，熟悉得連街景的變化都成了眼裏的漠然。
“以前的我並不好看，也很胖。”李小柔似乎是在對自己訴說著塵封的往事，“在她眼裏，我隻不過就是一個過客，甚至，連我的名字，她都已經忘了。”
“不會吧？”王慧怡摸了摸自己的頭，“也是，這胖妞是沒幾個男人會喜歡，就跟張小紅一樣，她到現在都還沒男朋友。”
“而且，當時的我還很窮，不能給她帶來什麼。”李小柔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對王慧怡訴說自己的心聲。隻不過，對麵的人還是那個人，兒訴說故事的自己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窮？你是女生，窮有什麼啊？隻有男人才害怕別人說自己窮啊？”王慧怡道。
“她根本不愛我，甚至，不在乎我。”李小柔的眼裏濕潤了，積鬱在心中多年的那一灘死水，好像就要噴湧而出了，“她對我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兩個世界？這個世界那麼大，有十幾億人，而我卻在這十幾億人之外？”
“啊？”王慧怡一愣，皺了皺眉頭，也不再說什麼。
“過去的那個我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李小柔轉過頭，帶著一種很奇怪的微笑，看著王慧怡，“她也死了。”
“什麼？你男朋友死了？”王慧怡一愣。
“她不是我男朋友，我們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那，那你是在單相思啊？”王慧怡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小柔，“天啊，你喜歡的男人有多優秀啊，竟然讓你這麼投入啊？”
“她並不優秀，不過，我當時還是那麼傻傻地愛上她了。”李小柔歎了口氣，“她還活著，可在我心中，她已經死了。”
“算了，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為他傷心。”王慧怡道，“小柔，你的條件這麼好，以後肯定可以找到比他好幾百倍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你可以找到一個對你好的啊。”
“對我好的？”李小柔搖搖頭，“談何容易？”
“怎麼會找不到呢？這世界上的男人多了去，總有人會愛上你啊？”
李小柔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我要的，不是愛我的人，而是我愛的人。如果你身邊也有一個對你好，而你卻不愛的男人，難道你也會接受他們嗎？”
她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兩個男人——穆宏剛與李頓。
對於穆宏剛，那應該不叫做“不愛”，而是“不能愛”；而對師兄李頓，李小柔很確定自己對他隻有感動而沒有心動。
一個不能愛，一個不愛，其實，結果都一樣。愛與不愛，又有多大的區別呢？無非是一個行了五十步，一個行了百步，最終不都是要各自分開嗎？
“也是啊。”王慧怡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有個我不愛的人，即便他很愛我，我恐怕也很難受接受。那感覺，真是很別扭啊，說不出來的別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是嗎？這麼說，你身邊也出現過這樣的男人？”李小柔好像被打了雞血，瞳孔放大了起來。
她還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想要探聽到一個自己一直想知道，卻無從知道的秘密。那就是：王慧怡究竟有沒有愛過過去的那個他——丁小磊？
“有啊，好多個呢。”可王慧怡的回答，卻給李小柔潑了一盆冷水，“追我的男生多了去，哎，一個個，都煩死人了。”
“是嗎？”李小柔不做聲了，她的心裏忽然有點冰涼。
煩死人？我真的就那麼讓你煩嗎？
“有一個是我同班同學，是個體戶，賺了點錢，就死命追我，給我送鮮花，送禮物。可我實在是對他沒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王慧怡回憶著，“那家夥後來也追累了，就找別人結婚了。哎，也就這回事。男人啊，追你的時候說的都是天花亂墜，什麼山盟海誓啊，什麼海枯石爛啊，最後，還不是追著追著就跑了？他家有錢，他也不是找不到媳婦。也好也好，省得整天糾纏著我。”
李小柔根本不認識王慧怡的同學，所以，也就沒當一回事。
“後來，我工作的那家銀行分理處，那個副主任，也就是管貸款的那男人，都四十好幾，有老婆孩子了，卻還暗示我和他潛規則，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啦。”
“什麼？楊副主任？”李小柔一愣，竟然叫了出來。
那個楊副主任，是分理處的二把手，一人之下，數十人之上。這家夥一直都是一個好好先生的樣子，還經常秀自己夫妻恩愛，妻賢子孝的幸福。沒想到啊，這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還打過王姐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