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阿淮,你就躲在這個酒桶裏,一點聲音也不許發出來,不管外麵有什麼聲音,知道嗎?”輕撫著男孩頭頂的婦人雖然神色溫柔,卻遮蓋不住這其中的疲憊,還未等到男孩的回複便伸手拿起酒桶蓋遮住酒桶頂端,不管身後酒桶中傳來劇烈掙紮的聲音,毅然決然踏出了門檻。
“嗯?這裏居然還有一個?”背著一個黑布兜,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婦人的黑衣女孩,絲毫不顧她嘴中不停地念叨著什麼,不耐煩的從背後布兜抽出一把刀。
手起刀落,血液飛濺到她的臉上,女孩隻是隨意的抹了一把臉,推開緊閉的木門,環視屋內,很快就發現了違和的地方——角落裏的一個還在不停的抖動的酒桶。她勾起嘴角,饒有興趣的盯著抖動的木桶,伸出一隻手小心的揭開桶蓋向裏看去,看到的是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君紅妝淡淡的看著桶中惡狠狠盯著自己,身子還在不停發抖的男孩,似乎剛想做些什麼,卻突然被遠處呼喊她的男聲打斷,她迅速的“啪”一聲蓋住了酒桶蓋,走出了屋子。
“冬至,你那邊完成了沒有?沒有剩餘的人了吧?”
還好...。聽見熟悉的聲音,君紅妝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突然聽到人的問題,冬至回頭看了看屋內已經靜靜不動的酒桶,頓了頓,還是道:“已無任何活口。”
“真不愧是第一殺手冬至啊,每次任務都是第一個完成。”從遠處走來的男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注視她的時候溫柔的笑著,拿著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漬。“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馬上動身回去吧,如果回去晚了,說不定那個人又要生氣了。”男孩抬頭看了看天色,蹲下身子將手中信紙卷成卷綁到一隻渾身雪白的信鴿身上放飛。君紅妝點點頭,沒有再回頭看身後的那個小屋子,扯了扯臉上黑色麵罩,小跑著跟上了已經先行一步的男孩。
“喂,驚蟄,跑那麼快做什麼,回去又沒人和你搶西湖醋魚!”
“怎麼沒人,你不是嗎?”
兩個人打鬧著的聲音逐漸遠去,酒桶裏的少年輕輕推開桶蓋,探出腦袋打探了一番周圍的環境,這才放心的翻身跳出,憤恨的一腳踹倒了酒桶,轉身向著阿娘的方向狂奔。
“娘,娘?”
“娘你怎麼了,娘你回答我啊!娘!”
看起來約莫著有15歲的男孩子用力的搖晃著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動不動的婦人的雙肩。呼嘯的風卷起地上落葉飛舞,周圍響起樹葉“沙沙”的聲音,更顯淒涼。
過了許久,他才無力的鬆開雙手,雙目空洞地抬起頭環視著四周地下躺著的村民們,以及他們身下無法忽視的大片還未幹涸的血跡。
“寒月組織…冬至…。”男孩顫抖著身子借力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握成拳,嘴裏不斷的念著這幾個字,仇恨已然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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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坐在草地上無精打采的托著下巴的女孩,不停的從身邊撿起小石頭扔進水裏,周圍除了樹,還是樹,一隻烏鴉也站在樹梢上奇怪的看著這個人類的女孩子。一切看上去都很寧靜,隻要忽略了女孩身旁臉色極差的男孩子。“紅妝,你..是認真的嗎?”男孩突然打破了這寧靜。
女孩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回頭瞥了瞥男孩。“是啊,否則呢。”
這兩人,當然就是冬至和驚蟄。或者說是君紅妝和秦子言。雖然寒月的首領,“那個人”規定過,組內要稱呼對方的代號,然而早已認識的二人在私下裏還是會互稱真名。
“阿言,我是認真的,我一定要退出寒月。既然任務已經接下來了,我就肯定會將它完成。”君紅妝滿臉堅定,拍了拍放置任務單的口袋,打起精神,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泥土。
秦子言扔出一顆石子,打掉了樹上那隻令人心情煩躁的烏鴉。“你不可能不知道,那個老家夥向來沒同意過這樣的條件,如今卻答應了你,還給了你一個那麼簡單的任務,美名其曰退出組織的最後一個任務,其中想必有很多陰謀。”話語裏透著掩蓋不住的擔憂。
君紅妝不屑的輕哼道:“你就不要擔心了,那個人能搞出什麼陰謀,這任務這麼簡單,肯定會有不對的地方,我自會多加小心。”說罷轉身出了林子,秦子言張了張嘴,抬起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卻終究抓了個空。望著女孩子的背影,嘴裏喃喃道:“答應你去做這件事...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