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甫麵對聶風的打擊,並不甘拜下風,慢條斯理的說:“前幾天補充兵員的時候,我這兒倒是來了兩個原八十七師的,聽說他們就在戰車連當兵,後來他們的戰車連打了敗仗,戰車也毀了,才轉成步兵,不過我可以跟上麵打聲招呼,讓他們再給我添幾個過來,至於你說的步坦協同作戰,我可以慢慢訓練他們!不過......”
張靈甫頓住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曖昧,聶風一看就知道他又在琢磨壞主意,問道:“不過炮彈你就沒辦法解決了!”
“知我者,聶風也!”張靈甫大笑,之後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聶風收住笑容,說:“這事交給我吧,不過,你得容我點時間好好想想。”
“沒問題,就這麼定了!”
張靈甫笑嗬嗬的走了,聶風才端起碗,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幹,起身想要到別排去看看的時候,趙鼎急忙跑過來:“連長,張排長不見了!”
聶風並不吃驚,說了句“我知道”後,獨自來到了營外的小土崗子上。
一個人端坐在那裏,臨近冬至的風隨不顯得寒冷,但吹在穿著薄薄襯衫的張慶餘身上還是讓他覺得有些涼意。
聶風將身上的軍裝脫下,罩在了他的身上。
張慶餘輕轉過頭,看見後麵的人是聶風,就又從新恢複到原來的姿勢,悄無聲色的說:“是你呀,怎麼沒和兄弟們喝酒?”
聶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問題無關緊要,反問道:“你不是也沒去喝嗎?是不是還在為白天的事糾結?”聶風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他的旁邊,同樣將視線落在遠處。
張慶餘故意將身子向外轉了轉,因為在他的臉上有兩道閃著月光的淚痕,為了不讓聶風看見。
“哭吧,男人有權利哭,我也哭過。”聶風說。
“我不是哭。”
“哭就是哭了,這個時候不哭的男人算不上一個男人!”
“你是在安慰我嗎?”
“你需要我安慰嗎?”
“不需要。”張慶餘的話有些搪塞,但更多的是埋怨“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幾個鬼子!”
“你恨鬼子嗎?”
“恨,打從他們進入中國那天,我就對它們恨之入骨!”
“為什麼恨?”
“他們見人就殺,這點夠嗎?”
“足夠了,他們見到人就殺,就連還在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不放過,他們簡直是一群畜生!”充滿怒恨的語氣讓張慶餘都覺得有點憤憤不平。
聶風接著說:“但是你今天殺了那些繳了械的鬼子,那麼你和畜生還有什麼區別?”
張慶餘被噎了回去,不知道說什麼好,老半天才說:“我恨啊,我恨我自己沒有照看好他們!”
聶風語氣平和,與剛才判若兩人“不怪你!”
張慶餘不語,開始抽噎。
聶風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張結實的手掌將他的頭靠近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