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一處小水溝內，已經沒有了水。聶風和李大山為了躲開附近的鬼子哨兵的視線，就隱藏在這裏。望著在夜空迎風擺動的膏藥旗，聶風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疙了一下，呆呆的趴在草叢裏麵，手裏的雜草被他攥出了綠色的汁液。
李大山這個時候也爬了上來，看到這樣的場景後也是一愣，隨即問道:“我們打敗了？鬼子占了我們的宛平？”說完，他看看聶風，不相信這是事實。
聶風為了讓眼中的淚花不被李大山看見，努力的眨著眼，好半天才回過頭，望了一下李大山，輕輕的點頭。
李大山抄起槍，準備衝上去，卻被聶風一把抓住，生生的被拖回小水溝。狠狠的輕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李大山掙開聶風的手，眼神裏充滿了憤怒說：“殺鬼子！給團長和兄弟們報仇！”一邊說一邊拉動槍拴。
聶風一把攥住槍，厲聲問道：“怎麼報仇？拚命嗎？”看著李大山偏過去的腦袋，喘著粗氣，隨即轉變了語氣接著說：“李大哥，兄弟們已經撤出了北平，再說，你一個人怎麼報仇，隻有送死！”
李大山不再說話，無助的眼神此時投向聶風。聶風還是頭一次看到李大山如此無助的目光，就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
聶風安慰道：“仇我早晚是要報的，可不是現在！”
“那要等到啥時候？”李大山這時的聲音有點顫抖，仰著脖子問聶風。
“找到我的兄弟們再說！”聶風說完，靠在土坡上。
過了半晌，李大山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蹲在那裏不再說話，隻是用手一根接著一根的薅溝裏的草。
聶風歪著頭看了看李大山，輕聲說：“你的部隊已經撤出，你有什麼打算？去找你的部隊嗎？”
李大山一愣，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在部隊的這些年裏，李大山已經對這個部隊有了很深的感情，他把部隊當成了自己的家，如果離開部隊，不知道會過多長時間才會適應，就像剛才，看到駐守在這裏的部隊被迫撤離後丟下他自己，心裏的反差實在讓自己難以接受。一向性格爽朗，沒心沒肺的他就像失去了依靠，失去他賴以生存的環境。
“我不知道！”李大山低著頭回答。他現在的表情，與他原來的性格相比似乎判若兩人。
聶風笑了笑，對他說：“留下來，跟我一起打鬼子！”
李大山抬起頭，失落的眼神開始變得有光。隨後他點點頭，沒有說話，算是答應吧。
聶風笑了一下，伸出手掌，李大山沒有猶豫，也伸出手抓住聶風的手，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夜空幽靜，似有風刮過，周圍的雜草發出沙沙的聲響。
李大山還沉浸在重新找到依靠的喜悅當中，四周的動靜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不過聶風憑借著驚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危險，正在向他們靠近。
聶風把李大山按在水溝，屏住呼吸，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聆聽著四周的異響。
李大山被聶風的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發現了鬼子，慌亂中摸到槍之後卻被聶風一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