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到一個詞,深有體會,就做“非愛行動”。這個世界上傷你最深的人,永遠是最愛你的人,我們常常在不知不覺中,以愛的名義,讓自己在乎的人難受。
正如父母常常以為自己最愛孩子,所以總希望子女好好讀書,上個父母以為好的學校,正如戀人間,常常會吵:我是愛你的,你怎麼就不能不出去呢?我是愛你的,你怎麼就不能為我改變呢?
也許每個人的人格中,都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既是審美距離,也是安全距離。
回想一下,我們真的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實施著“非愛行動”。
我似乎也常常為難你,我常常覺得,你一定不在乎我,不然,你為什麼就整晚玩遊戲呢?這會想想,我似乎總是在以自己的要求,讓你為難。我們難得相聚,即使在一起,也免不了爭吵和矛盾,更何況,隔著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呢?
昨晚,走著空蕩蕩的校園裏,人不是很多,沒有路燈,很暗很黑,身邊有三三兩兩擁著的情侶經過,在寂寞的夜晚,再怎麼粗獷的女生此時也時小鳥依人。
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籃球,球的一聲聲“砰砰”的,好像打在心上。
夜晚的空氣,很幹燥,讓人覺得很煩悶,風不知從哪個角落吹過來,吹得想掉眼淚,空氣卻依舊是難以打破的沉悶。
“如果此時,你也在我身邊……”
我想著,抬頭看天,沒有星星,月亮並不是很園,但在黑色的背景中,非常明亮。
我打電話給他,隻是問:“你那邊看得到月亮嗎?”
說了一聲,就想哭了。
掛了電話,走在陰森的樹下,想起了《傾城之戀》裏範柳園半夜打電話給白流蘇的情景,白天裏,他始終是偽裝,隻有在月亮下,他忽然動了真心似的,隻是問:“流蘇,你的窗子裏看得見月亮麼?”流蘇不知為什麼,突然哽咽起來。
在這四月,暮春的夜晚,連那溫柔的月亮也是帶著點淒涼,感情,隻是刹那間的不能自已。
夜晚,想起白天裏,他的死黨發信息問的問題:“你們倆也會吵架嗎?因為以前的事?”
我當時就說,會。
可是走在空空的校園裏的時候,我隻是漠然地微笑著,我想:我們連吵架都是件奢侈的事。正如好友跟我抱怨的那樣,異地戀的吵架,既傷感情,也傷錢。我們還沒有辦法那麼奢侈。更難受的是,沒有了麵對麵的交流,即使是吵架,我們也不能心平氣和地與對方解釋,有的,隻是關機,或者一堆未接電話。
他死黨很久之前曾經問他:“如果兩個人無法在同一個學校,該有多可憐啊?!別人可以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晚上可以送女友回宿舍……”
當時我們都很瀟灑,不置可否地微笑,可是,有些時候,不能相守的兩個人,比一個人更寂寞。
我不知道,他每天都有什麼課,不知道他的食堂飯菜怎麼樣,不知道他那裏今天的天氣怎麼樣,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開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覺得孤單,也不知道他想起我會不會也有長久的沉默……我不知道。
在可能的日子裏,我不曾參與他的生活,在現在的日子裏,我們不得不遙望著彼此的生活。
走到圖書館,踩著沉重的步子往上走,想起他曾經問過我的話:“我現在不能在你身邊,你能忍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