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透過窗戶在白色牆壁落下暖暖的倒影,夏淺坐在酒店的房間,看著腳上這雙八厘米細跟高跟鞋,沒有勇氣站起來。
從生下來就被父親強迫以男裝示人的她,今天是生平第二次穿女裝。
第一次是四年前。
那天,是她十八歲生日。
昏暗的夜,強悍的碰撞,動情的讚美——她喝醉酒,和一個陌生男人演了一整夜“動作片”。
一想到那天,她就忍不住顫抖,強行將某些情緒壓下,彎腰,她剛準備再研究下鞋跟,“呯”地一聲巨響,大門被人用力從外麵踹開了!
夏淺嚇了好大一跳,猛地直起身來。
緊接著,一行穿黑衣戴墨鏡的男人魚貫而入,不到三秒,便以她為圓心,將她包圍在其中。
為首的一個人手裏拿著張照片,不時地往她臉上來回打量、對比。
夏淺被他盯得一頭霧水,警惕發問:“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拿著照片的男人並沒回話,而是轉身恭敬說道:“言總,她就是照片上那個女人!對比過了,就是她!”
圍成圓形的保鏢在此時改變隊形,留了條通道,站姿間,全是敬畏和嚴肅。
夏淺好茫然,順著通道看過去,一個男人站在那兒,與她對視上的瞬間,她的瞳眸不自覺放大,驚異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結實高健的身軀挺拔有力,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劍眉飛揚、鼻梁傲挺、薄唇堅毅,最為出色的就是那雙眼睛,若虎豹般淩厲,周身洶湧的森嚴冷漠氣息很是瘮人,不可一世的桀驁和狂妄更顯霸氣。
他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非得找什麼不足,就是他自帶的氣勢太強、太冷,但從他身上發出竟沒有絲毫違和感。
聽著保鏢的結論,言墨辰上前兩步,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可怖的寒光。
剛才他就辨認過,是她沒錯。
一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他的掌心就一陣刺癢,恨不得掐住她的脖頸,讓她一命嗚呼。
輕啟薄唇,他吐出冷冽的三個音節:“都退下。”
很快,房間裏就隻剩下言墨辰和夏淺兩個人。
對於突如其來像是在拍大片的場景,她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酒店,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請問你是?”她輕蹙秀眉,“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言,言墨辰的眼裏翻湧起深不可測的什麼。
他想過無數次他們倆之間的再遇,卻從沒想過,她會是這副完全不認識他的表情。
這一瞬,他還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他們倆曾經纏綿過整整一夜,再次看見他,她怎麼會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模樣?
要麼就是她演技太好?
她輕易就惹出他的激動,大步上前,低吼:“這張紙條,不認識了?”
低眸,夏淺看向那張紙條:鑒於你技術不好,所以,別想找我要錢。另外,我從你包裏拿走了一百塊。再也不見!
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惹出某些被強壓的記憶,夏淺的臉瞬間嚇得慘白,如潮水般的恐慌席卷而來,奪走她全部的呼吸。
這個男人是——四年前她誤睡的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