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形的雪花在這裏似乎永遠不會停止的舞動著,天地間都是同一種白色,風雪中然央已經漸漸的麻木了。(被凍的)
他始終保持沉默坐在雪舟上,而雪舟上白色的紗,白色的綿和白色的羽將然央也掩入這一片大雪中。
“然央,天太冷了,坐在外麵會著涼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雪花般綿軟的聲音,注定這是一位雪花般柔弱仿佛一觸既化的美人。
“阿絡。”然央應了一聲,但他的目光卻落在大雪深處——那裏有一隻雪舟正順著山勢而上,此中傳來陣陣笛聲。
一般來說雪舟隻能下坡或是平滑,能讓雪舟向上前進,想必船上之人內力一定十分深厚
然央已經將手扣在了腰間第二把劍上,這個白色的世界裏鮮有人跡,而一旦有人,就隨時有被殺的危險。
喚作阿絡的女人見狀,默默退回了房間。畢竟,裹在白色狐裘裏的不隻是她,還有一個粉嫩的嬰兒。
簾外笛聲如流水般傾瀉,忽的又被劍出鞘的一聲龍吟取代,之後便不再能聽見任何聲音。阿絡隱隱覺得來人並不簡單,然央不會。。
不!沒事的,她猛的搖搖頭,然央在劍術方麵的造詣自己可是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想到第一次的見麵,阿絡抿唇一笑,對比自己,然央,真是個幸運的孩子呢…
那是很鮮見的一個晴朗的夜晚,她找到蹲在路邊同乞丐聊天的然央,將自己是劍陵門門主殘雪的二弟子這個身份及自己的名字目的說出來後然央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露出一種驚喜、奇怪,有帶些謹慎的表情,開了口卻不知是叫姐姐還是姨,最後隻是句沒有結尾的話:“當然可以,阿絡……”
而此時在門的另一邊,然央夜色的眼中隻映出來人挽成的無數劍花,然而他並未拔劍,都一一躲過。
既然時機未到,那麼就以退為進。
不知等了多久,門內阿絡隻聽“叮”的一聲,是金屬撞擊的聲音。她明白,結束了。然央出招並不淩厲,因此二人是在互相驚訝的目光中結束了對峙。
阿三訝然,因為然央在兩把劍中居然用了一把斷劍,但又絲毫沒有鄙視自己的感覺。
然央訝然,因為在阿三麵罩掉落之時,他看見了那張被刻在記憶中的臉。
4444444——五年前——4444444
幹娘用一種堅定無比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第二天,劍客,或者叫幹爹,便也毫無留念的帶著然央和姐姐乘著江南的春風出發,前往江湖兒女的聖地——雪海天台。
長途跋涉的一年,然央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江湖險惡。
他知道劍客有許多仇家,但他沒有想到仇恨的力量如此之強大。以至於他們一路都隻能走荒山野嶺…甚至露宿墓地…(可憐滴娃)
總之,他們就像是逃到了雪海天台,雪海天台很像一個突起的圓,周圍是十多米的峭壁,因終年冰封,所以光滑無比——這就決定了必須是什麼樣得人才能登上那裏。
然央一下雪舟,雙腳就被冰雪埋住,刺骨的涼。麵對峭壁,他怯怯的想退回去。然而姐姐已輕盈的一躍而上。劍客歎一口氣,抱起然央,也登上了雪海天台。
他觸及到姐姐眼底的不悅,忙叢劍客懷裏跳下來,跟上轉身而去的姐姐的步伐。
“記著,能保護你自己的隻有自己;能相信的隻有自己。”後來他就被姐姐這樣訓了一回。可是最後,姐姐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死了嗎?!
她說在這裏任何一個路人乃至乞丐都能要了你的命。
最終要了姐姐命的,就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