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根與羅蘭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羅蘭去了那邊以後,消息就斷絕了,除了羅家人恐怕沒有人知道。最後,由羅家出麵,平息了這件事,村裏的人們礙於羅家顏麵,也就停止了議論。

話說這個給羅蘭介紹娘家的媒人,一時間成了鄉裏的大紅人:沒娶媳婦的男人,待出嫁的姑娘,紛紛湧到她的家中。這媒人一邊笑嘻嘻的接受著委托人的紅包,一邊在附近的村子裏來往。凡是經過她的婚事,很少有失手的。這媒婆能說會倒,一張碩大寬厚的嘴巴甚至能將白的說成黑的,男的說成女的,在她嘴裏就算死人也能變成活人!於是她便得了個如雷貫耳的名聲——田大嘴!

當初,羅家找到田大嘴時,對羅蘭的情況可以說是隻字未提。但田大嘴畢竟精明的很,早就從熟人那裏打聽到了消息,就連何長根,也讓她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另一方麵,長根自從失去了羅蘭,便專心的回到了自己的田地。經過一年的經營,小溪旁邊的幾片土地終於出現了生機,長根也算是有了吃飯的家什。一間破敗小屋,一個低矮的圍牆,擋風遮雨,卻也不在話下。田大嘴的名聲響亮,長根自然能聽到。一個人,時間久了,就會心生寂寞之情,他更不例外!

於是,何長根決定去拜托田大嘴,讓她幫忙討個媳婦,來撫慰自己幹枯的心靈。長根換下沾滿泥土的長衫,用一個刀片將嘴上與下頜的胡須修的整齊,又梳理了一番自己的頭發,將家中僅存的積蓄用一塊巴掌大的紅紙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萬事具備,長根在鏡子麵前仔細的打量著自己,微笑的點了點頭,便動身去往田大嘴家中。

田大嘴家中幾乎沒有斷人的時候,她每天必須花大量的時間應酬。長根來的正是時候,田大嘴家的堂屋比起他的那可不是大了一星半點:房頂整齊的三排瓦片,寬敞的實木門窗全部都塗成朱紅色,再看屋內,正堂一張雕刻著花紋的方桌,四周擺滿方凳與深紅或黑色寬線穿成的“焦紮”,一台嶄新的收音機放在腰高的長桌上,電燈泡,菜廚,衣櫃床等家具一樣不少。

何長根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四周掃了一眼就向屋內走去了。田大嘴早就注意到了他,隻不過身邊有客人,脫不開身,就沒有理睬。長根也比較識趣,自己找了一個小角落安靜的坐下了。盡管他的名聲比較響,但也隻有本村的人才見過他。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倒也讓他感到些清淨。何長根默默的打量著周圍的人,大部分是中年男女,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而來。他偷偷的看著田大嘴,又仔細的將其家中的情況探索了一番,很快便有了結論。原來,這田大嘴二十五歲左右,除了嘴大點,其它倒是生的很標誌,尤其是身材,已經讓人沒法挑剔,她已經結婚但沒有孩子,丈夫長時間不在家中,寬大的房屋全靠她一個人來打理。何長根低頭思考著這些,微小的思緒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