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般是分開玩耍,同性別的孩子們玩的尤其自在。也有些家中有姐姐妹妹的男孩偶爾會把她們“帶”出去,一碰到玩的要好的男孩子就將她們立即拋到九霄雲外。不需要任何理由隻需淡淡的說一句:“我玩去了!”拔腿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男孩們在一起似乎有玩不盡的遊戲,隨便折斷一根香椿的枝幹拿在手裏互相比試著“武藝”;去小村裏的深溝下麵捉幾個螃蟹,放在地麵上賽跑;看到哪棵樹枝上長著個小鳥窩,立即找來一根長長的樹枝,一個人戳著鳥窩,好幾個在旁邊伸出雙手準備接住幼鳥,但大部分都會空手而歸。也有一種鳥窩是孩子們不敢動的,每天看到小鳥在他們家中的屋簷下麵飛來飛去,盡管他們充滿了好奇,也絕不敢戳它們一下,因為大人們經常會對他們說:“燕子不糟蹋糧食,逮他們會遭報應的。”孩子們不知報應是什麼東西,隻是覺得很可怕,讓他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男孩們好像每時每刻都充滿著能量,像一隻快樂的小鳥,穿梭在小村的大街小巷。
他們盡情的滿足著自己的好奇心,不知疲倦的對小村一切的事物作出反應。
春風徐徐,陽光明媚總不是什麼壞天氣,閑適的人,捧一杯熱茶,口中磕著幾顆瓜子,靜靜的倚在南牆外,沐浴著陽光,欣賞著萬物複蘇的景色,遠離塵世的喧囂,這是極好的消遣方式。
梅姨和父親吃過早飯就匆匆的離開了。家裏總要留下一個人來照顧寒依,老太太每次都想讓女兒留下來,可梅姨就是不答應。梅姨從小就是一個幹活的好手,現在幹起活來更十足比得上一個壯年男勞力。老頭子很清楚這一點,自然是讚成她。老太太拗不過父女倆,隻好待在家裏照看寒依,順便將一日三餐也解決了。
老太太等幹活的都走了,洗刷完碗筷,就推著寒依,走到南牆外,坐在小板凳上幹起了針線活。寒依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著外婆。一雙粗糙幹癟,長滿黑斑的手,右手拿著針線,左手中指戴著頂針。寒依隻看到外婆的右手在鞋墊兩側來回穿梭著,一會兒,就顯現出一朵牡丹花的雛形。寒依覺得非常新奇,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抓住那朵牡丹。老太太專注的做著手裏的活,沒看到小外孫的小手,差點就用手裏的針刺到寒依。“哎呀,嚇死我了!我的小心肝,差點就刺到你了。”老太太一臉緊張的看著寒依。寒依趕緊把手縮回去了。
快到午飯的時候,小村的女人就會陸陸續續的從田地裏趕回來,有些回到家草草的準備些午飯,給在地裏忙碌的丈夫送去。也有些女人,孩子中午放學要回來吃飯,需要盡快給他們準備好夥食。前者就不會太急急忙忙的,在路上碰到熟悉的女人,便家長裏短的聊了起來。
女人們一旦打開了話匣子,放佛時間都停滯了,一切大事小事都會拋到身後。老太太忙了一上午,感到有些疲憊,就決定推著寒依到下麵的小村落走走。在中間的小村落裏,張二嫂剛從田地趕回來準備給丈夫送一些幹糧,正好在路上碰到程大娘。程大娘家中沒有田地,整天閑在家裏。一看到張二嫂,立即向前招呼。兩個人平時就聊得熟悉,一年裏空閑的時候,張二嫂總是跑到程大娘家裏,甚至可以待上一整天,有時到了飯點,幹脆就在程大娘家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