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怡紅院門庭蕭索，便是將人留下也不過是做些粗活兒。
雖說已經走了不少，然而如今樓裏還有不少從不了良的，賣不上價的。
如花並不挑剔，委實幫著解決了不少麻煩。
“那敢情好，不過夫人既是要看，幹脆把想走的姑娘都叫上來吧。說不定哪個與夫人有緣，夫人若是看上了，將人帶走就是。”
紅蓮把茶水端來聽到的便是這話，連忙走了幾步將茶水放在小幾之上。
“誒，誒，我這就去叫人！”
不等如花發話，便一溜煙兒啪嗒啪嗒上樓去了。
老鴇頓時尷尬不已。
“讓夫人看笑話了，如今樓裏沒有生意，一個個巴不得都去了。隻說沒個好去處，也沒個營生，姑娘們心裏都苦，紅蓮也是好意，見你要買人便去喊了。”
“不打緊，平日看姑娘都是要銀子的，如今倒是占了姑娘們便宜。”
如花有幾分明白怡紅院為什麼不紅了。
有沒有好姑娘尚在其次，就老鴇這心，也確實不大適合經營妓院了。
試問哪個妓院不是指望將姑娘們榨幹了的，偏生她一出口便是姑娘們沒有個好去處。
單憑此處，便能窺見，這老鴇確實有幾分良心的。
“夫人說笑了。”
許久，紅蓮這才帶著一眾姑娘下來了，說是一眾，不過一二十個。
小到二八年華，大至三十四歲也是有的。
隻是看到那一個個對著自己搔首弄姿的姑娘，如花頓時覺得自己怕是打錯了主意。
這些個嬌養的姑娘們，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岔開腿做生意的人，錢來得容易。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今再給她們機會，她們又有誰願意跟著自己受那份兒苦去？
“夫人，你看……”
一旁的老鴇看向如花的眼裏染了幾分希冀。
如花一時覺得有些頭大，甚覺此事著實是她考慮欠妥了些。
沉吟片刻，如花斟酌再三，這方開口。
“我此來，本來是想找個能幹粗活兒的姑娘，本來是考慮要拋頭露麵，隻是姑娘們一來，我才想著，我怕是打錯了主意。隻是麻煩媽媽許久，到底還是要問上一句，有哪位姑娘想跟我走嗎？”
如花將目光對著眾人打量一番，交頭接耳，卻不見哪個真的站出來。
“罷了，不好意思媽媽。隻是耽誤你這麼久，咱們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搖搖頭，如花表示很遺憾。
老鴇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垮了下來。
“看來媽媽為姑娘們著想，姑娘們卻從未體諒媽媽的難處呐！”
撇撇嘴，如花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了幾分譏諷。
老鴇的臉色更是難看。
畢竟如花說得也是事實。
“誰說的？誰說無人體諒媽媽的難處！我！我去！”
說話之人正是紅蓮。
“怎麼？紅蓮姑娘可是要考慮好了。跟著我可是要吃苦的！”
如花倒是沒瞧出來，這位紅蓮姑娘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哼，你是要瞧不起誰？怎麼？妓院裏的姑娘就不能有情有義了？媽媽養了我許久，我就不能出點兒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