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福建的天光極好,到處綠柳花紅,讓人滿目絢爛,莆田少林所在的九蓮山腳下,紀朝惜緩步而行,眼神卻是一片模糊。
離開華山後,這段時間他又跑了青城,峨眉,甚至是昆侖和點蒼都去過,但那些門派都因為和五嶽劍派以及武當少林一樣的理由拒絕了他的拜師,甚至在青城他還被嘲諷了一番。
而今天,他遭受了這個世界最後一個門派莆田南少林的拒絕。
紀朝惜的腳步踉蹌,從初來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年的時間,隨著伏虎樁的功效,他此時大概有著超人的各項身體素質,但是,同樣他的身體本源也已經即將耗盡。
就如同一台機器,超功率的輸出,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了遠超極限的強大,但也隻能做那曇花一現的景觀。
或許,這會兒應該拚一拚回去現實,看看浮羅劍派是不是會出手救他,或許之前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紀朝惜在官道上停下身影,眼前的世界一片片昏暗襲來,他下意識的幻想起來。
“讓開,讓開,馬受驚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帶著驚慌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
靜靜站在那裏的紀朝惜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勁風撲麵,身影一動就要朝著旁邊閃躲,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要說閃躲奔馬,就算是一根手指點死奔馬都是尋常。
隻是,身影剛動,突然間紀朝惜猛的感覺到一股昏沉的感覺從內地湧出,一瞬間已經覆滅了他的意識。
身體本源徹底接近油盡燈枯。
紀朝惜腦海內閃過一絲不甘,隨即伴隨著一絲隱約的碰撞感覺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的時間,紀朝惜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微弱的火光跳躍出一點光亮從側邊傳來,紀朝惜艱難的轉動了下身體看向側邊。
紀朝惜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布置的極為典雅的屋子內,而在床榻的側邊,一個身穿錦衣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那裏,聽到紀朝惜動彈的聲音,這身影立即起身轉了過來,一張極端俊美的臉龐頓時出現在紀朝惜的視線中。
錦衣,俊美到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紀朝惜對眼前的少年大致的有了一個猜測。
“你醒了,抱歉,之前我的馬受驚撞了你…………”
這俊美臉龐的主人看著紀朝惜急急道歉起來。
“不怪你,我之所以暈過去和你的馬沒有一點關係,實際上我是身患絕脈,又無法習得任何內功自救,已經無限接近死亡所以才暈過去的。”
紀朝惜淡淡開口,暈了一次,他已經放棄在這個世界繼續尋找機緣的想法,前世某些故事裏,似乎這種熟知劇情的世界機緣很好拿,但實際上絕非那般容易。
這近一年,紀朝惜在趕路的途中也去找過那些機緣,襄陽城外,終南山後通往古墓的大湖,張無忌埋經的無名絕穀,甚至是福州向陽巷紀朝惜都嚐試著去過,但是,卻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絕脈!”
錦衣少年臉上露出一絲驚容,隨即似乎猶豫了一下看著紀朝惜開口道,“這種絕脈修煉內功能夠治愈嗎。”
極為嚴肅的問話,床榻上紀朝惜微微一愣,定定的看向眼前的錦衣少年。
這樣的問話,這樣的語氣卻是讓紀朝惜想到什麼。
“不確定能否治愈,但最起碼能夠延長我的壽命。”
雖然若是猜測屬實,這個少年連帶他的家族現有的內功什麼也稀鬆平常,但是,總歸活著才能夠有更多的希望,現在紀朝惜就是那落水的人,但凡一根稻草飄過他都會努力的抓緊。
而隻要能夠暫時的止住崩潰的本源,那麼,靠著熟知劇情以後就會有無限的可能。
“你等著。”
錦衣少年看了看紀朝惜,隨即臉上露出極為堅毅的神色大步的走了出去。
很快,紀朝惜的耳中聽到了隱約的對話聲從遠處傳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林家的武功怎能輕易外傳。”
“可他是被我的馬撞暈的,爹從小教導我,做人要有責任,既然我的馬撞暈了他,那現在救他的性命豈不是我的責任。”
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和錦衣少年的聲音先是爭執。
“老爺,你不妨收個弟子。”
隨即,一個溫潤的女子聲音響起,那中年男子的聲音終於帶著一絲無奈歎息了起來。
“但願祖父泉下有知別被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