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致的伸出另一隻手描繪他的鼻子，他的眼，他的唇，他臉龐的輪廓，輕輕的，慢慢的勾出了一個幾乎沒有痕跡的微笑。
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縹緲，就像是......透過他看向了，另外一個人。
睿言被一陣心痛狠狠地襲擊，有那麼一瞬間眼淚就要衝出了眼眶，左塵他眼中那瞬間的溫柔太過殘忍。
他......看著他的時候，在想著誰？
“你真的就那麼想要知道麼？”左塵微揚起的唇角帶著殘忍，冰冷的眸子讓睿言心底一片冰涼。
也不等睿言的反應，就像是沒看見他眼底在那一瞬間閃過的悲傷一樣，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趁著他失神的片刻，掙開他，離他有一丈遠。
“即便是沒有完全想起來那一切，但我也能猜出來，小師妹的死不僅與耶律齊有關，也與你脫不開關係。”
“怎麼會？你剛剛不是還和你師兄說，你們小師妹的死，隻是病死的麼，怎麼為了自己開脫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麼？”
睿言被左塵突如其來的怨恨搞得措手不及，一臉訝意的看向他，輕呲一聲冷笑道。
睿言自己實在想象不出來自己有什麼理由，要在三年前害死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左塵拒絕的眼神讓他明顯感覺，左塵他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不要在裝無辜，真正無辜的人都被你們害死了。”
“你知道麼，瀲灩是你的妹妹，她是你妹妹，你們甚至還長了一樣的臉。”
左塵嘲諷的看向那張剛剛還異常專注撫摸過得臉，冷漠的看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改變。
先是驚訝，然後錯愕，一點一點的變得難看起來，最後臉色變得極為蒼白，冷酷的俊顏上首次出現了裂痕。
原來他......看向他時那少有的柔情，真的不過隻是因為一張相似的容顏。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有妹妹呢！你根本就是為了留在我的身邊，找的借口吧。”
睿言有些詫異，語氣中透著一股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驚慌閃躲。
他的語氣太真了，真到連他都要相信自己有一個妹妹了，睿言不自覺的撇開眼瞼。
“哼，你還不夠資格，我是不是騙你，你不如去問問九泉下的先皇就知道了，順便再問問他為什麼隻要你不要她，將她一個人扔在這麼偏僻的山穀裏。”
“你知道她一個人平時都是怎麼過的麼，她都會問我為什麼她不能像我們一樣出穀，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去看看巴掌那麼大的蝴蝶，去看看會說話的鳥，去逛逛市集有個屬於自己的小糖人。”
“她一直都一個人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哭泣，可是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住在豪華的皇宮，吃著最精致的食物，指使那些宮人出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東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沒人疼的妹妹。”左塵冷冷的呲笑他，帶著憤怒。
“你......。”
沒有麵具的睿言像個孩子一樣無措的站在那，脆弱的像個易碎的娃娃。
他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先不說那個瀲灩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妹妹，原來他在左塵的心裏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此刻左塵的心情其實也沒覺得比他好到哪裏去，一股憤恨之後在看見那張無比寵溺又顯得可憎的臉，竟一陣一陣的心疼，沒有報複後的快感隻覺得心疼。
那種感覺就好像小師妹因為那張臉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都沒有眼前這個人此刻所受的委屈多。
忽然醒悟過來的左塵慌了，他不該將話說的那麼難聽，他到底怎麼了？明明應該怨恨的，卻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