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丞相之殤(上)(2 / 2)

“微臣惶恐,先帝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匈奴未滅何以為家,臣自當全力輔佐聖上攘外安內還我朝一片清明。”左塵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激動地淚水橫流啊。

這這這是什麼事啊,想要娶妻還要等皇帝您立了後方可,這還不算什麼哭都不讓還得歌功頌德。

他倒是也明白老皇帝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你盡心點輔佐皇帝平定四海肅清現在朝內的隱患,在安安心心的娶個媳婦能獨自有所擔當的時候,你再去想自己的那點破事。

現在左塵哪裏還敢想辭官歸隱這些雲雲,聽完皇上的那一席話通身上下就跟在冷水裏沁了一夜似的,看似隨意的問答卻是內含玄機啊。

皇帝的意思就是說,先帝跟我反複提點你讓我重用你,我就是沒看不來你那塊好不過聽聞你胸有大誌倒是可堪重用,先帝說我沒立後之前你不能結婚生子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啊?

左塵知道如果不表明自己的忠心,那下場恐怕就隻有一個就是被新帝找個理由拉到玄武門那個菜市場門口一個大刀喀嚓沒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新帝才隻有十四歲不少人在下麵惦記著他的皇位呢,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事實上也正如左塵所想的那樣,睿言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是賢帝該有的品質卻一個都沒有少,那雙讓人看不出喜怒的黑曜石眼眸打量了跪在地上半晌的新丞相,才清冷的開口:“愛卿能有如此想法實在是我大宋之福,看愛卿此刻麵色發白印堂發青想是有昨晚沒睡好吧。徐公公傳旨,賞左愛卿一顆千年人參,就拿上書房裏珍藏的那一株吧。”

“渣。”徐公公撣了撣手上的拂塵,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二人。

退朝的時候小皇帝率先站起來一拂雲袖轉身帶走了一室的肅穆,左塵輕輕地抬起衣袖摸了摸一頭的冷汗,墨黑色的朝服已經印上了一層水印。

皇帝一走剛剛還站的有序的朝臣就圍了上來,將左塵一層一層的圍在中間,皆是道賀聲好不熱鬧,左塵雖然心裏不喜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一一的道謝。

一出了大殿的門昨天還哭的要死要活的左老爹,便笑嘻嘻的拍著著自己兒子的肩一個勁的說:“好小子,剛一上任就盡得恩寵啊。”

“老爹,你輕點。”剛才那一拍差點沒把我們左大丞相一巴掌給拍地下去,倒不是他老爹手勁大實在是左塵他步子噓了點,剛剛在大殿上基本上是在鬼門關上繞了一圈回來。

“呃.....。看你那點小體格子,就是平時你阿母太縱容你了好吃好喝的養著,回去好好地鍛煉鍛煉。”左老爹訕訕的摸摸鼻子,閃人。

左塵無力地搖搖頭看著已經一大把歲數還頑皮得緊的左老爹,無奈的歎了一聲氣。

回到了尚書府左塵就把自己關進了自己的屋子裏,也不知道想了一些什麼,透著窗子一臉惆悵的看向北方。

北方正是連年交戰的玉門關所在的方向,因為常年交戰民不聊生饑寒交迫而餓死的大有人在,在邊關戍守的將士日子過得更是苦不堪言,冬天三尺厚的皚皚白雪漫過了雲霧山卻愣是沒有足夠的棉衣來禦寒,夏日酷暑逼人卻沒有足夠的糧食充饑甚至連能喝道水的水源都有限。

過了雲霧山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大峽穀,世人都道其為有去無回鬼神怨——鬼神淵,其實並沒有世人想的那般駭人,左塵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時候就常常在鬼神淵的下麵一個峽穀裏玩耍練功,那是和他一起的還有他的小師妹瀲灩。

妖灩惑心憶容衫,水瀲青消錦衣染,這兩句詩便是他小師妹名字的由來,瀲灩人若起名,眼若星辰,膚白勝雪,皓齒朱唇,更有一頭勝過絲綢的墨發,左塵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草地上看著小師妹瀲灩漲紅著臉蛋跟他撒嬌時候的樣子,可惜現在卻在也看不見了。

左塵微微斂下眼瞼思忖道,不娶妻生子也好,愛的人已不在能不能娶又有何妨,隻可惜不能實現答應小師妹殤去前的那個承諾了,一陣歎息過後,似有所改變卻又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