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嚴家的路上,可可不曾說過一個字,隻是默默的望著車窗外,好像是在看窗外移動的風景,又好像不是。
麗麗好幾次都擔心的扭頭看她,叫她,想她回應一聲,可是沒用,可可根本沒一點反應。
“可可,到家了,你想吃……”麗麗小心翼翼的詢問還沒說完,可可就已經推門下車,走了進去。
麗麗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讓可可說話,她這樣真的讓她很擔心,很心疼。
‘嘭~~’緊接著一個關門聲傳入才踏進大門的麗麗耳中,她停下腳步,抬頭看去。
“可可,你能不這樣折磨自己麼?”聲音中滿滿的全是無奈。
麗麗歎氣,來到沙發邊坐下,拿出手機撥了出去,“你們給我查查,昨天住在xx醫院xxx病房的夏女士被誰接走了,什麼時候接走的,他們想幹什麼……一一給我查清楚。”
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閉著眼睛向後靠去。
林家,林總,你們到底想把可可逼成怎樣,俗話還說虎毒不食子呢,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啊!
把自己關在房中的可可,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是她還沒上學的時候,開心的抱著母親大腿笑的照片。
那天,母親維持了好長時間的清醒,幫她縫了衣服,幫她紮了兩個小辮,而且還幫她做了吃的。於是為了留住那一刻,她吵著嚷著拉著母親去照了這張相,因此她們母女兩有了唯一的一張紀念照。因為平時的時候,她根本勸不動母親,母親隻想著自己做什麼,是不會為她想的。
“媽,這次你能暫時清醒過來,幫幫女兒麼?女兒真的不想做違心的事,真的不想做他們林家的替死鬼,真的……所以媽,你清醒清醒,好不好,再為女兒著想一次,好不好?”說著說著,大滴大滴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溢出了眼眶,滴落在這張陳舊的照片上,模糊了她的笑臉,也模糊了母親清晰的麵龐。
八歲以前,她一心隻做對母親好的事,但是八歲以後,雖然目的還是那樣,沒有變過,但是性質卻變了。
自從她進入林家開始,她就處處受製,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這必須她做,那也必須她做的,不滿意了還不能吭氣,簡直就是一個被無限壓榨的悲劇小女孩。
但是為了母親,她忍了,隻要忍到她有能力帶走母親時就好了,於是她將那一天的到來當做度過每天的動力,忍耐,忍耐,再忍耐。
可是這次,她真覺得母親把她逼到了絕境,她不得不選擇,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認輸。
回頭看眼熟悉的臥室,就是在這裏,她體會到了他的怒火,她明白了他的權威是不可挑釁的,所以敢和他作對的人,都不會好下場。
可是她不得不做那樣的人了麼?
嚴少將車停到山下的車場,然後和白雨澤下車,拿著一束鮮花和小女生愛吃的零食,徒步往山上走。
“雨,你確定當年雨欣喜歡吃的東西是這些麼?我怎麼覺得不是呢?”終於要見到雨欣了,可是為什麼心裏這麼不鎮定了,難道是因為對她的愧疚麼?
白雨澤也是如此,可是他卻要裝作鎮定的白嚴少一眼,“你是雨欣的親哥,還是我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要是我也不知道,那我成什麼了,我還有臉見雨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