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涼風,輕拂過我的臉,愜意動人。看著著車來車往的馬路,人流穿梭不息的街道,我竟然覺得陌生。要知道,我已經在這呆了三年了,可為什麼對這個城市,我沒有一丁點的歸屬感呢?每天都生活在這喧鬧的都市,心卻始終遊走在不知名的邊緣。一種驚慌失措般的感覺侵襲我的心頭,讓我茫然,失落……
我獨自沉醉在不知名的傷感中,就像墮進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被緊緊地包圍其中,幾乎窒息。
當尖銳的刹車聲音傳進耳朵,繁華熱鬧的大街已經模糊在我眼裏,接著是巨大的黑暗。
再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漆黑的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自己躺在醫院,情緒居然沒有太大的波動。
偌大的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燈光昏黃暗淡,各種各樣的東西在燈光的照映下,有一種鬼魅的感覺。視線淡淡地掃了一圈,我才赫然發現,房間還有一個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就站在床對麵的窗前,因為仰躺在床上,我的眼光主要集中在床尾那一邊,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我一直靜靜地躺著沒有移動,他也就不知道我已經醒過來。
他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高大挺拔的背影有點僵硬。他全身著黑色,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桀驁不馴,如屹立在夜裏的神。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強勢的背影此刻看起來彌漫著無窮無盡的憂傷。
他心裏有很多沉重的東西,我很確定。相比於臉上的表情,我更相信一個人的背麵給我的感覺。表情可以做出來,背影卻不行。所有的做作都無法在一個人的背影上留駐,而且,人總是竭力地掩埋自己臉上的表情,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背影也可以泄露內心的秘密。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很久很久。他就像一尊石像,在永久不變的無人知曉的沉思中獨自流連忘返。終於,我忍不住掙紮著坐起來,想要確定一下,他是否已然飄離這凡塵俗世。
這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我痛呼出聲。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轉過身的男人,生怕錯過了什麼。
“你醒了,很疼?我給你叫醫生。”說完,長腿一跨就要走出病房。
“等一下。”
他停住腳步,轉過頭看我。眼睛裏寫著問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很好。隻是剛才不小心碰到了傷口而已。”
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跟前,停下。
“我能請你坐下來嗎?你這樣我看著脖子很累。”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臉像因為我的話有一絲異樣閃過,很快就無影無蹤了。
雖然他背對著燈光,不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但我能確定,他是一個長得很英俊的男人。因為夜晚的關係,我看不出他的年齡。可是,他身上那種領導者的風範散發出來,向我直逼過來。他一定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這是我得出的答案。
“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在失去意識前一秒,我已經基本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隻是想確定一下。
“我的車撞了你。”低沉的嗓音,不斷盅惑著我的耳朵,有點著迷的感覺。
“哦。”
男人似乎詫異於我雲淡風清的反應,我讀懂了他的眼神。雖然,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可是我就是確定自己讀懂了他。很奇怪的感覺,但我沒有深究。我相信一切皆有答案,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