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弄晴正和浣紗說著什麼,原本蒼白的臉蛋因為興奮顯出幾分紅暈,柔弱中更添嬌媚。
我一進去,弄晴便高興的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往桌前走去,這才看見桌上圍著許多的布料和首飾。
她的神情也與往日大不相同,周身洋溢著幸福與滿足的氣息。
“七月,你看這些都是昨日蘆妃娘娘賞的,有幾段棉料子想給孩子做衣裳是最合適不過了,即軟和又貼身,還有這江西的流雲紗,最是細密,顏色也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匹淺黃色的紗綢往我身上比起來。
“看你穿得太素淨了,這幾段料子給你做幾件衣裳可好?”
她用征詢的口吻問我,笑容更加燦爛。
浣紗也走過來,拿了一個玉器,笑著說:“這個玉玲瓏晶瑩剔透,給姐姐戴著可再配不過了”
我看著她們興奮的神情,忽然有些恨起自己的多思多想來了。
我知道我的話一出口,必定會讓弄晴臉上的笑容消失。
可是一定要問個清楚,我低聲道:“姐姐,我有話要跟你說”
果然,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隨即放下手中的布料
吩咐道:“你們都退下罷”
“浣紗,你也出去一下”
浣紗雖然十分不解,但還是和緹兒他們一起出去了。
“七月,有話你就說罷”她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
“姐姐,我……”我心中有千言萬語,無數個疑問,卻如哽在喉。
她卻仿佛不敢麵對我的直視。
這樣躲閃的她讓我心痛,那個清高、磊落的程弄晴呢?
我不禁大聲質問:“姐姐,你到底要躲我、瞞我到幾時?”
她躲避我的目光,吱唔道:“妹妹在說什麼啊?姐姐什麼事情瞞著你了?”
我正色道:“姐姐,紅菊的死是一個局,是你費勁心思設的局,對不對?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你?”
我終究無法用幕後凶手這幾個字來代替往日那個細致、敏感的弄晴。
“七月,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這件事裏,最受驚嚇的是我啊”她大聲指責我的話,卻顯得那樣力不從心,中氣不足。
我的心更痛:“可是最終得益的也是你,你利用金如珍對你的嫉恨巧妙的布下了這個局,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是最無辜的,而金如珍,則有人證、物證環環相扣,那樣的天衣無縫,讓金家辯無可辯,她永無翻身之日了,而你則順理成章的成為王府的唯一女主人,你達到目的了,你很滿意,不是嗎?”
麵對我的連聲責問,弄晴發白的臉上落下淚來:“七月,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
她的眼淚遮蓋不了她的心虛。
我站起來,拉起她,使我們平視對方,我輕聲說:“姐姐,我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如果你不希望我誤會你,那麼你告訴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七月的多心、多疑,你的確是無辜的,秀兒的出現和綠屏的背叛都是巧合?那麼七月向你道歉”
弄晴搖著頭,卻始終不敢和我對視。
“姐姐,你看著我啊,我執起她的手,拉到我的心口,姐姐,你感覺到沒有,它在痛,痛當日那個纖細、溫柔的善良女子如今為了權勢、地位,設下一個個套來圈住別人,痛無數次曾執手相攜的知心人如今近在咫尺,卻心各一方,更痛她利用別人的深情與關懷達到她不擇手段的目的,用眼淚和柔弱來欺騙所有的人……”
弄晴終於在我的連番追問下崩潰,她甩開我的手,淚如泉湧。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下手,金如珍也不會放過我的”
弄晴失去控製的大喊:“你知道嗎?我好害怕,我連吃飯、睡覺都會害怕,我好怕我的孩子會忽然沒有了,我被這種擔心折磨的快要瘋掉了!金如珍表麵上對我親親熱熱,姐妹相稱,可我不會看不出她的嫉恨和陰厲的眼神……”
證實了我的猜測,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從你進王府開始你就在謀劃了,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弄晴開始語無倫次,一開始我是真的打算和她和睦相處的,可是自打我懷孕後,紅菊便經常在我眼前晃,說我是側室,我生的即便是兒子也隻是庶出,不但繼承不了爵位,要一輩子受人排擠,而金如珍哪怕一無所出,她永遠是正房,是皇家名正言順的長媳婦,如果她一宿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