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你說我的病能好麼?”
甜兒笑道:“昭儀,說哪裏話?你的病不是一天天地好轉了麼?我看寧馨兒真人的藥,也很管用呢。”齊甜兒不想她心中壓抑,隻得勸解道。
這些天,她的病時好時壞,有時候,精神好一點了,就會跟著甜兒出來走走。
隨著她病情的不斷變化,臉色也蒼白消瘦起來,身子似乎要比之前變得孱弱了許多,遠遠望去,似乎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跑。
太後見她的精神還不如從前,抄寫經卷的事情,也就作罷了。更看到她的病情卻也不見絲毫好轉,更加不提要她回去的話了。
還好有甜兒每日陪著自己,遊遊逛逛,倒也勉強增加一些體力。不至於像病西施一般。
沒過幾日,太後突然宣布要離開通天觀,回去京城。隻是,留下蘇昭儀一人在通天觀靜修,繼續為大晉祈福。
明白的人,都明白這是蘇昭儀不得勢了,對於她的侍候,有時候怠慢了許多。還是馮嬤嬤私下教訓這些小丫頭們,不要落井下石,莫要以為現在蘇昭儀失了勢,就敢這麼怠慢了。
蘇婉也知道馮嬤嬤也是好心,很多時候,都是背著太後做的,也擔心她受到責罰,時不時地搖頭勸阻,隨她們去吧。
等到太後離開的時候,這裏隻剩下甜兒一人,馮嬤嬤原本要留下,卻被蘇婉阻止,既然自己已經是被冷落的宮妃,怎麼可能讓一個年老的嬤嬤陪著自己,在這裏受苦呢。
馮嬤嬤無奈,隻好點頭離開。
眼看著車隊離開通天觀,蘇婉的心頭驀然生出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似乎天地間,唯有自己是沒人要的。
齊甜兒見她的精神似乎也是時好時壞,不免有些擔心。曾經私下問過寧馨兒,寧馨兒卻也淡淡地一語帶過,似乎不願意多講。
無奈之下,之後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每日陪著她,四處走走。
蘇婉發覺,山風驀然轉涼,有些寒意。
卻在此時,齊甜兒發覺她有些發抖,要她離去。
蘇婉卻笑著搖頭,好容易監視我的人都不在了,我怎麼也要悠閑自在一下,自己仍舊留在山頂,齊甜兒無奈,隻得囑咐再三,才離開這裏,回去給她取披風。
蘇婉點頭答應,兀自坐到山頂的草地上麵,等待她回來。
遙想著若是太後回去之後,皇上見到自己沒有跟著太後回去,會怎麼想呢?
想了想,笑了。他一定會派人來接自己的。
正胡思亂想著,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甜兒,你的動作真快……”笑著回頭,卻看到身後站著一個身著道裝的絕世男子--木葉真人。
她微微一笑,並沒有站起來,“想不到原來是真人到此,真是榮幸之至。”
他就那麼癡癡地望著她,多日不見,她居然消瘦如此,一雙大眼睛變得更加明亮,身上的袍子變得寬大無比。隨著山風盡吹,幾欲飄飛。
被他看的有些心跳莫名,似乎腦海中有個人影,要掙紮著跑出來。
她勉強笑道:“怎麼?我真的很像她麼?”
他乍然聽到她說話,猝然一驚,慌忙低頭,沉默了半晌,才費力地說道:“蘇昭儀,方才我失禮了。”
蘇婉搖頭,自己不是洪水猛獸,不至於讓對方這麼忌憚吧?
微微笑道:“我並沒有責怪真人的道理。因為你曾經說過,我跟你的一個朋友很像,對麼?”
他忽然抬頭,用奇怪的目光望著她,蹙眉不發一言。
“還記得我麼?”她笑了笑,將自己的雲髻擋住,“你登位大典的時候,我曾經扮成了一個小道士,來到這裏。”
“嗯!我記得的!”他慢慢點頭。
“我記得當日,你要我為你治病,可是這麼說的?”他的唇邊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刹那間,讓人心中的蓮花都為之盛放。
“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對不對?”蘇婉笑道,仰麵望著他。
望著她嬌媚的容顏,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製住自己心中的衝動。
對他來說,她不是陌路,更不是普通的女子,兩人是有過合體之緣的人,她是自己至親的人。
隻是,世事多變,兩個原本應該走到一起的人兒,卻隻能被一條世俗無形的界限擋住,不得逾越半步。
她是皇宮的寵妃,而自己是通天觀的掌教。這樣尊貴的身份,注定了兩人不可能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