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嫣這麼說,蘇婉想到了麗妃,想到了香妃,甚至想到了常昭儀,她們每日花枝招展,不就是為了能夠讓皇上的目光在自身上麵停留麼?自己是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的,隻是不願去想,不願成為這深宮中的女人。
見她默不作聲,容嫣抿緊嘴唇,道:“我不知道那日的侍寢是怎麼回事?可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你是並不情願的。可是,在這深宮之中,不是你願意不願意的事情,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的。”
聽到她這麼說,蘇婉慢慢抬頭,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抹痛楚。
“也許,在你看來,並不稀罕皇上的聖寵。可是單就隻是這份榮耀,又有幾人能夠享受得到呢?或許,你以為億已經避世,淡出妃嬪們的視線,可是你要知道,我們在這裏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就有人透露到皇上,太後或者妃嬪們的耳中了。我不知道,在這深宮之中,還有哪位冷宮裏麵的女子能夠像你這樣逍遙自在呢?”
說這話的時候,蘇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女子,是--景太妃,庚的生母。
曾經身蒙聖寵,炙手可熱,權傾後宮的一個女子,在先帝離世之後,居然落得一個那樣的境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縱然太後再妒恨她,可是她還有兒子,即便兒子並不理她,卻有難以有人能夠動她分毫。
可是自己--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難道自己的未來就要在這深宮當中待下去麼?
忽然,蘇婉猛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握住了容嫣的手,“容嫣,三年之後,我還可以出宮麼?”
容嫣搖頭,“你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皇上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女人出去呢?”
蘇婉盡管心中已經了然,聽到這裏,還是有些微涼。她望著容嫣,透過她,又似乎看到了齊甜兒。應該說,既然是她們兩人來服侍自己,那麼她們的命運,也就跟自己綁在了一起。自己沒有所謂,可以借助花夜的力量,離開這裏。
可是,她們兩個可以麼?
她們正值韶華,正是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卻陪著自己,躲在這裏清靜。隻是,就像容嫣說的那樣,就算是自己真的不爭不搶,那麼一旦真的皇上失去了興趣的話,之前對自己有著敵意的太後,麗妃,還有那個看上去心思細密的香妃,會那麼輕易地放過自己麼?
自己之所以現在沒事,是因為她們都知道,自己縱然是被皇上趕出來,卻又每日錦衣玉食的生活在這裏。
同樣是冷宮,景太妃的今日境遇,難道不是自己未來的寫照麼?更何況,容嫣和齊甜兒她們兩人既然都已經跟在自己身邊,就算是自己不為別人打算,難道不為她們兩個爭爭氣麼?難道也要她們陪著自己呆在這裏。
三年之後,或許用不到三年,自己可以金蟬脫殼從這裏離開。她們可能那麼輕鬆地跟著自己離開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時候,讓她們兩個跟著自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麼?
猛然間,那段血淋淋亡命天涯的日子,出現在眼前。
葉兒的背叛,雲兒,柳兒的囑托,還有琉璃臨終的遺憾都似乎出現在自己麵前。
不,她不能那樣做,她不能再看到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