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鴛,鴛鴛”問柳將鴛鴛緊緊的貼到鴛鴛的身上,想要讓她溫暖起來。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動靜,身上寶器的力量開始慢慢的從鴛鴛的身上卸走,緩緩的從鴛鴛的身上脫離,漆黑的天慢慢被熒光照亮,墨綠色的玉扇從鴛鴛身上脫離出來。
問柳木然的望著那寶器,雙手扣住鴛鴛不肯放開。他忽然發現寶器對他而言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他隻想讓她活,隻想讓鴛鴛在自己的身邊。
他想要鴛鴛站在自己的麵前,如那日一般從自己的身前羞澀的跑開,緊緊的攬住自己,輕呼自己問柳……可是,是誰讓鴛鴛連跟自己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那樣離開了自己?
問柳身上的殺意更濃,周遭的草木受其影響開始枯敗。他要殺了那些巨狼,還要殺了那個人!那個人與他們素不相識,為何要殺了鴛鴛。
問柳的心緒開始不寧,腦中的思緒開始破閘而出,記憶縱橫交織或重合或分裂,紛紛擾擾像上百上千個人在他的腦中紛吵。他雙目緊閉試圖穩定心神,但那腦中的聲音卻越來越吵雜,不時有呻吟聲從腦中傳出,問柳眼中盡是閻羅地獄。
他的思緒開始越來越不穩,神情開始變得焦躁,他在吵雜的聲音中徘徊,心中的戾氣更盛,他似乎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自己似乎離自己的思緒越來越遠。在問柳極盡發狂的時候,忽然一個醇厚的聲音從那芸芸眾音中飄出。
那聲音在自己的心中回蕩,而自己的心神也開始集中,心中的雜音戛然而止。問柳凝神傾聽那聲音,似是一段很久遠的故事,因為太過久遠似乎已經遺忘,但卻又在此時將字字句句都記得清楚。
“傳說,風神愛上了人間采石的少女。所以,他化作人形降在少女的麵前對少女道‘美人啊,我願滿足你所有的願望來換取你一夜的纏綿’
少女應允了風神的要求,一夜過後少女告訴風神她愛錦衣玉食,她愛萬千寵愛,她想要做那花帳內美麗的公主。
風神長袖輕揮,華美的宮裝立刻包裹著少女,奴仆用那金絲玉器為自己奉上美食,萬千風流才俊紛紛題詩讚美這位美麗的公主。
公主十分高興,她認為她得到了世間最好的東西。但太監的一聲高呼,打斷了公主的夢,皇後在眾多公主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公主不得不下榻隨著其它公主一同跪拜皇後。
公主發現自己不是最好的,她呼喚風神要他將自己變為皇後。一陣狂風刮過,自己立刻在金雕玉砌的皇宮內,天下最好的樂師們圍繞在自己的周圍為自己做出悅耳的音樂,身下的宮女將各樣奇珍異寶呈給自己。
自己盯著那些耀眼的珍寶,極盡昏厥時忽然嬤嬤來報,西宮娘娘誕下一名皇子,皇上大喜立為太子,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自己心中一陣恐慌,她不想每日活在恐慌中,所以她告訴風神她要做皇帝。頓時,乾坤倒轉,自己的夫君將皇位傳給了自己,文武百官皆向自己朝拜。
自己正在大喜時,忽然一陣驚雷打過自己,眼前繁華悉數消失。自己因逆轉乾坤搗亂陰陽,被憤怒的天帝化作了涯邊巨石,世世代代受采石人敲擊。
天帝法力無邊,風神無法將少女解救出來,無可奈何中唯將自己化作清風徘徊在巨石周圍。風無形,遇石具碎,生生世世風神無法擁抱少女,隻得來來回回穿梭在巨石的周圍。巨石無言,少女思念風神,唯待風過巨石時,以聲聲嗚咽來傳達自己不言的情意。”
問柳恍然醒來,似有心水從眼中落下,他小心的擦拭冰涼徹骨。問柳的神情漸清明,他顫抖的環抱著懷中的鴛鴛無比艱難道“鴛鴛,我怕我的衝動會斷了你來生的路”
鴛鴛不答,隻是靜靜的躺在問柳的懷中。問柳小心的撫了撫鴛鴛的臉,臉上的傷如陳灰被輕而易舉的撫掉。鴛鴛的臉還是那麼的恬靜,她緊合的雙眼就像睡熟了一般。
“鴛鴛,鴛鴛,至少我可以許你一個來生,來生……”他心底一暖一痛,又是一滴心水從臉頰滑落,落在地下變為冰冷的珍珠,在最終化為一縷青煙。
夜色升上來,月光昏黃如一張陳舊的羊皮紙一般,在這渾濁的夜中看的更讓人害怕。遠處的道上有一人踉踉蹌蹌的向問柳這裏跑來。
“為什麼!”苻英跪在鴛鴛的身旁,看著一旁已經取出來得寶扇,無比沉痛惡聲向問柳道“原來先生真是絕情之人!不,應該說先生真的是相當的聰明,若非苻英今日偶然相見,恐怕連苻英也以為鴛鴛是被巨狼所殺,根本不會想到這是先生精心設計的陰謀!”
問柳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將鴛鴛攔在懷裏。寶器在月夜中閃著微弱的光,問柳緊緊的將頭靠在鴛鴛的身上。鴛鴛的呼吸開始變得停頓,魂魄同寶器一樣開始從鴛鴛的冰涼的肉胎一點點的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