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好，景昊，我承認我心裏有你，我十四歲就喜歡你，你在我心裏，始終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這份初戀的感情，即使是孟喬，也不能代替。”淩雪坦然地迎視著景昊，也沒有拒絕他的掌握，“可是，那一份初戀情懷再深刻，也隻是過去，隻是曾經。而孟喬，他卻是我實實在在的現在和未來。”
\t淩雪從景昊手中抽出手來，默默地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璀璨閃爍的霓虹，那個飛揚跋扈的男人又清晰地浮現在她的眼前，“就像剛才，一開始我確實因為你有一瞬間的情不自禁，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可是即使我的頭腦再混沌，我的意識再模糊，我嘴裏喊的始終是他，心裏思念著的，始終是他，我欺騙不了你，更欺騙不了我自己。”
\t“小雪，我知道你愛他，也知道你和他夫妻情深，自從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嫁給了他，我再也沒有奢望過我還能夠取代他。”景昊走到淩雪身邊，和她一樣望著窗外的霓虹，曾經多少次，他就那樣絕望地站在那霓虹燈下，仰望著這扇窗裏的她，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靠近她，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霓虹閃爍的機會。
\t景昊把目光轉向淩雪，“可是，老天垂憐，它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三年過去，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孟喬寄給你的照片你看到了，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無論他能不能回到你身邊，他都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孟喬。”
\t景昊伸手溫柔地替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鬢發，“所以，小雪，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你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和他公平競爭，讓我在你身邊好好愛你。”
\t淩雪微微一笑：“景昊，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是在雁山生下孟雨的，你知道當時我身懷六甲，為什麼要去雁山嗎？”
\t“你和他去過雁山？”
\t淩雪靜靜地說：“是的，他帶我去過雁山。就是在雁山，孟喬告訴我，大雁是一種最鍾情的動物，它們一生隻有一個配偶，一旦有一方不幸先離開，另一方不惜俯身觸地而死為之殉情。”
\t“也就是在雁山，孟喬告訴我，他是個軍人，他身上肩負著國家和人民的使命和責任，隨時有可能遭遇這樣或者那樣的不測，他不許我學這大雁，他要我重新尋找我的幸福，好好生活。”
\t“小雪……”
\t“景昊，你別打斷我，你先聽我說完。”淩雪輕聲製止了景昊，“孟喬帶我去雁山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我愛他，我一直以為我心裏愛的是你，所以當時聽到他這樣說，我並沒有特別明白他的意思，也根本沒有在意這件事。我覺得這樣的事情離我很遠，根本不可能在我的身上發生。”
\t“這以後不久，孟喬在一次執行任務時陷入了華雄的重重包圍，他們六個人被華雄手下六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毒販子圍困在滇緬邊境的原始叢林裏整整三天三夜。”
\t“這三天我第一次明白了牽腸掛肚的滋味，第一次明白了他說的不測真的離我們很近。”
\t“可是真正讓我明白軍人，懂得死亡和離別，是不久以後孟喬兩位戰友的犧牲。”接著，淩雪簡單地對景昊介紹了一下方濤和邢玉珍情況，介紹了一下方錚，卓航和孟喬的恩怨，以及方濤和卓航犧牲的經過。
\t“景昊，你知道孟喬，他素來是一個囂張跋扈，狂妄自大，肆無忌憚的人，可是當他捧著方濤的骨灰盒從直升機上走下來，見到悲痛欲絕的邢玉珍時，他卻當著全大隊幹部戰士的麵，在她麵前屈膝一跪。”
\t“小雪，你別說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再和孟喬爭你，我已經走不進你們的世界。或許我永遠都無法理解他們這些人，無法理解他們那份生死情懷。”景昊明白了淩雪今天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上一次，淩雪跟他說起過田雲濤的故事。景昊明白，田雲濤，方濤，卓航，還有孟喬，他們是一群真正的鐵血軍人，是他永遠也無法超越的一群人。
\t“是的，景昊，不是我故意要在你麵前說起這些，也不是我一定要在你麵前強調我和孟喬的感情。不經曆生死，身處和平年代的我們永遠也不會明白軍人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不明白軍人的使命和責任究竟意味著什麼。”
\t淩雪再一次站起身來，仰望著茫茫夜空，“沒有戰爭的時候，他們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們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偉大，那麼神秘，那麼遙不可及。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有七情六欲，有貪戀嗔癡，也會爭吵打鬧，也會爭風吃醋。可是一旦走上戰場，他們便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流血，去拚命，為戰友，為親人，為愛人，前赴後繼，舍生忘死！”
\t說到這裏，淩雪眼裏浮起了淚光，“所以，孟喬離開我去雲南的時候我告訴過他，我絕不阻止他去為民除害，為國盡忠，無論他做什麼，無論他遭遇什麼，我隻要他珍惜生命，平安歸來。”
\t景昊走到淩雪身邊，把她拉到身前，輕輕為她抹去腮邊的淚水，“可是小雪，如果孟喬真的已經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