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田曉柔有些驚奇:“你是在竹林裏認識我爸的?”
\t淩雪輕笑,“是的,我是無意中闖到那片竹林裏去挖竹筍,沒想到遇到了你爸爸。”
\t田曉柔望住淩雪,眼裏是前所未有的淒惶,“然後我爸就把他和我媽媽的故事告訴了你?”
\t“你媽媽的事情是後來孟喬告訴我的,你爸爸隻告訴了我你媽媽是為了救你犧牲的。”淩雪坦然地望著田曉柔,她知道在田曉柔心裏,她媽媽的死,肯定是她解不開的心結,“曉柔姐,你媽媽對你的護犢情深感天動地,你爸爸對你媽媽的深情更讓我深深折服。都說男人不長情,可是你爸爸為了你媽媽,苦守了二十多年,十年生死兩茫茫啊,若不是愛到刻骨銘心,誰能做得到這樣的生死相許?”
\t“淩雪你知道嗎?那個混蛋欺負我媽媽的時候,我就在他們身邊,我眼睜睜看著那混蛋喪盡天良地折磨我媽媽,可是我卻幫不了她,救不了她。”田曉柔突然撲倒在沙發上,放聲慟哭,“所以這二十多年來,我隻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夢到那一幕,夢到我媽媽倒在冰涼的地麵上淚流滿麵的樣子,我幾乎每天都會被這樣的噩夢驚醒。”
\t“曉柔姐,那時候你還太小,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淩雪含淚扶起田曉柔,心疼莫名,“你應該放下心結,你不該過得這麼苦。”
\t田曉柔將門之女,看似風光無限,她平日裏驕橫跋扈,有誰知道她背地裏卻過得這樣淒惶?這都是那個千刀萬剮的毒販子給幼小的她留下的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啊。
\t田曉柔淚流滿麵,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敞開心扉,“這件事壓在我心裏,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就是我爸我也不敢說,我不能說。所以,我總是跟人吵架,我跟同事吵,我跟孟喬吵,跟秦峰吵,跟你吵,誰對我好我便欺負誰。高曉玲對我好,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改變,所以我欺負他,我罵他,羞辱他。其實我是害怕,我特別特別害怕,怕你們都不理我,怕你們都瞧不起我,隻有這樣我才能保護我自己。”
\t“曉柔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淩雪抱住田曉柔,自從孟喬離開,有多少次,她也和田曉柔一樣,心疼到無處可訴?“曉柔姐你相信我,我們不會不理你,更沒有人會瞧不起你,我們都愛你,高大哥他愛你。該做噩夢的是那些禽獸不如的罪犯,他們終有一天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t“曉柔,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為什麼要把一切都埋在心裏?你應該早一點把這些話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啊。”高曉玲突然大踏步從門外走進來,淚流滿麵地抱住田曉柔,“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不隻是因為你的美麗、你的風光,你的無禮、你的跋扈、你的驕橫,我都愛,你知不知道?”
\t“曉玲!”田曉柔撲進高曉玲懷裏,泣不成聲。
\t淩雪含笑望著他們,也忍不住淚如泉湧,邵傑抱著孟雨,默默地走過來擁著她,打算和她悄悄地退出房間。走到門口他們還聽到高曉玲柔情似水地對田曉柔說:“哭吧,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t“高曉玲,就是你,還有淩雪和邵傑,就是你們招惹我,你們以為我田曉柔是個弱不禁風的林黛玉是不是?告訴你們,我可是巾幗不讓須眉的穆桂英!”田曉柔一把推開高曉玲,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俏臉一揚正要擺個穆桂英的經典poss,自己卻hold不住,攀住高曉玲的脖子,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t“嗬嗬,丫頭,你看你一來,我這部隊才熱鬧了。”幾個人正被田曉柔逗得哈哈大笑,田雲濤和沈誌明從門外走進來,淩雪注意到田雲濤眼眶濕潤,他顯然聽到了田曉柔剛才說的那些話,此刻的他,深邃的眼底卻一片澄明。
\t沈誌明望著淩雪,笑得慈眉善目:“丫頭人緣不錯,氣色也不錯,沈老放心了。曉柔是沈老看著長大的,你年齡不小了,趁著沈老還能動彈,趕緊和曉玲生一個像孟雨這樣的寶寶,和丫頭一樣,沈老也親自給你接生。”
\t“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那天在雁山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轉眼孟雨這孩子就要滿周歲了。”田雲濤從邵傑手中接過孟雨,一手摟著孟雨,一手攬著田曉柔和淩雪,意味深長地對她們說,“兩個丫頭,人生就是這樣,有風雨,也有晴天。那樣的艱難我們都已經熬過來了,隻要我們始終抱定一個堅定的信念,不拋棄,不放棄,就一定能迎來彩虹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