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從超市買了雞鴨和排骨,還買了很多孟喬喜歡吃的蔬菜水果,她還特意來到一家名煙名酒店買了一瓶孟喬最喜歡的柏翠莊紅酒,這種酒沒有排名,但是它口感純正,是真正的酒中之王。
\t冬天的夜,來得比平時要早,等淩雪買好東西打車趕到部隊的時候,外麵早已是燈火通明,部隊裏卻相對肅靜冷清。為了給孟喬一個驚喜,淩雪沒有打電話讓孟喬到大門口來接她,而是自己踏著蒼茫的暮色,興奮地朝著宿舍區走去。
\t因為前幾天下過一場大雪,部隊周圍的山頭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積雪的痕跡,一小撮一小撮的雪白淩亂地點綴在青黃蕭疏的草木之間,給這個寒冷的冬夜更增添了幾分寒意。
\t路過球場的時候,淩雪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熱鬧景象。球場上正在舉行一場籃球比賽,球場四角的探照燈將整個球場照得形同白晝,很多穿著綠色軍裝的幹部戰士圍在球場邊為那些年輕矯健的隊員們呐喊助威,很多家屬帶著孩子在球場四周追打嬉鬧。
\t淩雪停下來注意看了一下,沒有看到孟喬熟悉的身影。淩雪繼續沿著安靜的營區大道向宿舍區走,球場上的歡呼聲漸漸被她拋在了身後,暮色更加沉重地壓了下來,道路兩旁的香樟樹在蒼茫的暮色中投下越來越幽深的暗影。
\t可能大多數人都去了球場,淩雪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行人。盡管這冬夜的寒風有些凜冽,淩雪也不知道孟喬為什麼沒來參加球賽,十多天沒見到這個霸道的男人,淩雪還是忍不住心頭有些期待有些雀躍。
\t一輛車從淩雪身旁“唰”地一聲駛了過去,冷風掀起地上香樟樹的落葉,落葉在刺眼的白色光影裏回旋。淩雪依稀看到剛才這車有點像孟喬的獵豹,卻因為車速太快看得不是很分明。
\t淩雪忍不住奔跑了幾步,朝著車子追過去,一想到孟喬見到她時眼裏的驚喜,淩雪忍不住輕笑出聲。就讓這家夥再得意一回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一次她一定要和他約法三章,今後無論是誰錯了,都得要他先回家給她認錯。
\t就在淩雪快要追到孟喬宿舍門前的時候,借著宿舍走廊的聲控燈光,她果然看到了剛剛從她身邊疾馳而過的那輛獵豹。車門敞開,淩雪正要朝著孟喬奔過去,她卻猛然看到孟喬和田曉柔勾肩搭背從車後座走了出來,隨即兩個人相依相偎走進屋裏去了。臨進門時,淩雪清清楚楚地看到田曉柔踮起腳尖,將她的唇貼在了孟喬的唇上。
\t淩雪呆呆地站在這深冬的冷風裏,隨著孟喬和田曉柔的離去,廊前的聲控燈也早已熄滅,隻有孟喬房間裏亮起的燈光,將這漆黑的寒夜照出一絲絲暖意。可是,這暖意是他們的,留給淩雪的隻有滿目淒清和無邊的冷寂。
\t淩雪緩緩地鬆開被沉沉的購物袋勒得麻木的雙手,砰的一聲脆響,袋子裏的那瓶柏翠莊紅酒在冰涼的水泥地麵上砸得粉碎,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淩雪卻隻感覺到了透徹心扉的寒冷。
\t“小雪,你跟我來。”淩雪木然地轉過身來,正不知何去何從,一個溫潤如水的聲音在她耳畔輕柔地響起。
\t“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黑暗中,淩雪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麵貌,但是淩雪認識這個聲音,她知道站在她身邊的是邵傑。
\t“剛才在球場我看到你了,我擔心孟喬還沒回來,所以一直跟在你後麵。”邵傑拉起淩雪的手,“小雪,天氣這麼冷,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我幫你去找他。”
\t“不,邵傑,送我回家,請你馬上送我回家。”淩雪拉住邵傑,不讓他去找孟喬,“你不要去找他,我不想找他,我也不想再見他。”
\t“小雪,你聽我的,先到我那裏暖和一下,有什麼事等我見了孟喬再說。”邵傑把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披在淩雪身上,擁著她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我不知道這幾天你和孟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這些天情緒一直很低落。但是請你相信我,孟喬和田曉柔絕對不會有什麼事,他今天去大隊開會,肯定是在大隊長家喝多了,田曉柔隻是送他回家,你相信我,小雪。”
\t“邵傑,你剛才看得很清楚,你這話,連你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不是?”淩雪惻然一笑,淚水從眼角滑落。
\t是啊,她也很想相信孟喬,孟喬說過他和田曉柔之間什麼都沒有,孟喬說過隻是田曉柔一廂情願,孟喬說過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田曉柔。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怎麼敢相信他們之間原來是如此親密無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能相信感情竟是這樣無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