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所以皇後去南越是要完成什麼事嗎?”慕辰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是什麼,我不能參與的事嗎?她還能回到我身邊嗎?”
“施咒之人是軒轅氏的人,她被遠嫁,隻想回到軒轅氏。男者娶軒轅氏之人為妻,女子嫁為軒轅氏族人為妻,禁術可解。”
伊玄名的聲音不大,聽在慕辰的耳朵裏,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踉蹌的後退一步,扶住桌子才能站穩,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難怪,難怪,她這樣躲著我,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難為她,難為她一直拖著,一直在我身邊替我操勞。”
伊玄名看他的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低聲道:“萱兒的心思,我也都看在眼裏,她心裏有你。隻要她還活著,都會好的。”
“活著,對,隻要活著就好。隻要她活著,我死了又有什麼關係。”慕辰眼中含淚,不再看伊玄名一眼,轉身往外走去。轉身的瞬間,淚水才從眼角滑落。
“萱兒有給你留書,就在你的書房裏。”伊玄名在他身後說道。
慕辰身形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到書房,走到書案前,書案上果然靜靜的躺著一封手書。
慕辰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字跡。他心中有數,信裏必定都是她羅列好的一條一條的他不能離開的原因,也必定有她為他以後的路做的種種的謀劃。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事事為他著想,事事以他為先。
他一直想要更多,卻一直沒有發現,她已經把她所能做到的一切都給了他。原來是他做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許久他才慢慢坐下,把信拆開。
“慕辰,你已經知道了,我去南越了。留書給你,不為別的,隻希望能勸住你。想想楊國,想想你的抱負。北原的檻你還沒有過去,拓拔嫣不是那麼好糊弄。瓦解北原也不是那麼容易,我這次搶了你的功,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謀劃才行。拓拔嫣的弱點就是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沒有安全感,隻有鐵血手腕的女人,她看似沒有弱點才是她最大的弱點。她越是醉心與朝堂,越是要給她製造更多的麻煩,讓她累,讓她焦頭爛額,扇動朝野,讓她看著她經營多年的朝堂毀於一旦,她一定會一蹶不振。”
“慕辰,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我會回來的,健健康康的回來我也會記的自己是楊國的皇後。你的身體是我的,要好好愛護,我會回來檢查。”
“慕辰,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你不要衝動,不能隨意的離開,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與爹爹商議,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不要老是擔心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有些話也一定會當麵告訴你。”
如慕辰所料想的,伊怡萱信中的內容果然是如此,但是後麵的話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從第二聲慕辰開始,他就已經紅了眼眶,伊怡萱是一個不善表達感情的人,他卻從字裏行間看到了她急於想表達出來的那種一定會回來的決心,她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安撫自己。最後一聲慕辰,他的淚水也已經奪眶而出,他隻怪伊怡萱心硬,心冷,但是看到她真心的時候,他卻心疼的整個身體都疼。
而讓慕辰更加痛心的,就是他有這種不能去找她的覺悟。他不能離開北原,為了楊國,為了走到這一步付出太多太多的她。他沒有資格任性,沒有資格甩手不幹。他也沒有阻止這一切的能力。
把她找回來,留在身邊又如何,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受盡折磨,慢慢死去嗎?
她離開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心死了。他一直都知道,她離了自己還能好好的活,而他卻隻能是一具沒有心的行屍走肉。
何以至此,他為什麼愛她到這種地步,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太晚,太晚,不愛她,他又能怎麼辦。
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慕辰依舊換上朝服,準時去上朝了。臉上帶著適度的凝重,向女王啟奏,楊王妃病情惡化,北原不適合她修養,想將她送回楊國,望女王能夠恩準。
拓拔嫣一直念著伊怡萱的功績,也有幾分真心的疼惜,也確實知道她身體確實太差,給她再多的賞賜也確實不如讓她回楊國那溫暖的地方好好休養為好,便猶豫一番之後準了。
楊王妃病重的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楊王整日鬱鬱寡歡的樣子也仿佛在印證這一點。
十日之後,楊王妃的車架啟程,返回楊國。街上有無數的老百姓相送,乞求這位才豔雙絕的王妃能夠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