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吐白,晨曦微露,淡淡的薄霧彌漫著整個韶家村,幾十戶人家的草屋若隱若現,錯落有致的陳列在阡陌之間。
五六棵榆樹包圍著的三間草屋其中一間忽地亮起了燭火,接著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響。
時值寒露,清淩淩的風吹拂著窗外的幾棵榆樹,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早起的小鳥兒吱吱喳喳的啼鳴,間或夾雜幾聲雄雞打鳴聲,遠近皆聞。
房門輕輕打開,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荊叉布裙,體態輕盈地走了出來。
韶韶一早就起來,穿戴整齊走到灶房開始燒水煮飯。
韶母聽到輕微動靜就醒了,趕緊推了推韶父,埋怨著說道:“她爹,你看咱閨女又這麼早起來給咱們燒水煮飯了,哎,都說了好多次了,讓她別太早起,小孩兒家家的,睡遲些也是無妨,她偏不聽。”
韶家隻得這一位閨女,長得清靈秀美,又乖巧溫順,韶父和韶母都疼到了心尖尖上。
韶父打了個嗬欠,貪戀著溫暖的被窩,嘟囔著說道:“哎,她娘,你是心裏美著呢吧?咱閨女這麼乖巧勤快,村裏誰人不誇啊!你就別再抱怨著一轉身又偷著樂去······”
韶母掐了韶父的手臂一把,不再說話,美滋滋的笑著下地穿衣,出門之前橫了他一眼,轉身去了灶房。
韶韶抬頭看見韶母,笑道:“娘,鍋裏剛燒好的熱水,您先洗洗臉。”說著給韶母舀了一些倒在專門洗臉的木盆裏。
韶母臉上的皺紋笑開了一朵花,說道:“閨女,跟你說了多少次,趁現在還沒說婆家,你在自己家裏養足精神,到時去了婆家可就有的你忙的······”
韶韶撒嬌著說道:“娘,您又嘮叨了。我才十六歲,不急,還想多陪爹和娘呢。再說,就是一輩子陪著您們我也甘願······”
韶母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嗔道:“傻丫頭,誰家姑娘不嫁的?盡說些傻話。”
韶韶無奈的應道:“是,娘說的話我都聽。”
韶母愛憐的順順她的長發,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她知道自家的閨女一向是懂事的。
吃完早飯,韶父擔起鋤頭去田間鋤草去了。
韶母和韶韶正在收拾碗筷,柴門一響,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穿著葛布衣裙,提著一個竹筐腳步如飛地走進來。
韶韶抬頭一看,原來是隔壁女伴姒淑走過來,隻見她眯著一雙新月般的眼睛,露出兩顆小虎牙,笑道:“嬸嬸好。韶韶,剛吃完早飯呢吧?”
韶母笑道:“是啊,姒淑吃過早飯沒啊?”
姒淑爽朗地笑道:“我也剛吃完呢,這不,約韶韶一起去南山采菊啊?”
韶母推推韶韶,笑道:“你就去吧,別讓姒姑娘等著。這點活兒我來就好。”
韶韶隻好擦淨雙手,說道:“娘,那我去了。”
於是韶韶提起竹筐就和姒淑一起出了家門。
沿路見到不少上山采菊的村民,大家都笑著打了聲招呼。
姒淑和韶韶見采菊的人多,於是商量著走遠些路程,來到南山的一處偏僻的山野中,果然見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菊綿延茂盛,其中有黃色的野菊,白色的甘菊,還有紫色的孩兒菊。
姒淑興高采烈地忙著采菊,她還挑著自己喜歡的菊花,一時兩人顧不上說話了。
韶韶不知不覺走到另外一處,采著白色的野菊,抬頭突然見到前麵有一叢菊花竟然開著碧綠色的花朵,不走到麵前還真發現不了,葉子和花朵長的一個顏色,碧綠瑩亮深得自然之態,是從來沒有發現過的新鮮品種。
她欣喜的走上前,不妨被腳下的枯枝一跘,跌倒在那叢綠菊花底下,竹筐裏麵的一些菊花灑了出來。
待她忙著拾起地上的菊花,剛站起身,卻發現一位青年正驚訝的望著她,疑惑的說道:“莫非你就是菊花仙子?怎地我剛看見這叢綠菊你就從裏麵出現了?”他約莫二十歲上下,長身玉立,頭戴葛巾,身著粗布舊衣裳,肩上背了一把荷鋤。
韶韶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回答道:“吉士過譽了。奴家實是平凡不過的人。”
那位青年放下肩上的荷鋤,笑道:“既然如此,那麼這叢綠菊就是無主的了。我這就挖了歸家去。”
韶韶抬頭笑道:“且慢,吉士有所不知,這叢綠菊是奴家先發現的,所以應歸奴家。”
那位青年皺眉說道:“不知姑娘要這綠菊何用?”
韶韶一笑,說道:“奴家新發現的綠菊品種,想要試試跟其他菊花有何不同,是否也同樣可以食用和藥用。那麼不知吉士又有何用處呢?”
那位青年朗朗一笑,看著她姣好的麵容,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知道菊有二種,一種莖紫氣香,味甘,葉嫩可食,花微小者,為真菊。另一種青莖細葉,作篙艾氣,味苦,花大,名就叫做苦薏,不可食用的。眼前這叢綠菊,莖紫氣香,味甘,花朵微小,顯然是真菊,是可以食用的。我自幼就食菊,時常摘花葉泛在茶水中,怡然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