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師與徒,兄與弟(1 / 3)

南煌山脈雖說名字裏帶著“南”字,但卻坐落於洛元大陸的極北之地,說來倒不失為一件趣事。也有說書人說此山本是坐落於南海之盡,後因極北之地有絕世大妖誕生,故有大神通者移山鎮妖恐其遺禍塵世,這些說法自是隻被人們當成趣聞津津樂道。極北之地四季嚴寒,莫說深入其裏,便是最為耐寒的雪原駒在外圍怕是都撐不過幾天,故極北之地在世人心裏顯得神秘而遙遠。

自高空向下俯視極北之地,萬裏冰封,寸草不生,然而在其最北端那一抹悠然的綠意卻是顯得分外突兀,那便是南煌山脈,雖深處酷寒極地之中,卻四季如春鳥語花香,加上挺拔而翠茂的鬆柏樹,時時在空中飛旋的白鶴,儼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鬆樹下看得到兩個正在盤膝打坐的小道士,頭係紫陽道巾,身著淡藍道袍。坐在左邊的小道士相貌平庸,但眉目間卻有幾分淡泊的氣象,居右的小道士看起來年齡甚幼,清秀的五官中透出童稚氣,唇紅齒白。兩個小道士自五更起便在樹下打坐,不知不覺中卻已是晌午。

右邊的小道士偷偷睜開眼,眼角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狡黠,他輕轉過頭去瞟了一眼還在專心打坐的師兄。

“明玄,你又在分心,再如此師兄隻能罰你中午不許吃飯了。”小道士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師兄我隻是看你餓了沒嘛,早上就吃了幾個山果,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說罷帶著委屈的神色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再轉頭看身邊的師兄並沒有理睬自己,隻好嘟著嘴繼續打坐。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又偷偷睜開眼,“師兄,你說這次師傅什麼時候會出關啊,我都兩年多沒見師傅了,雖然每次看到師傅都會害怕,但我還是有點想他了哩。”

良久沒有得到回複,小道士失去耐心站了起來,跑過去拉住年長一點的小道士的手不依不饒,年長一點的小道士呼出一道長長的白霧,第一次睜開雙眼,眼神清澈而平淡。“師傅閉關前告訴過我們,若是三年之內還未出關,便讓我們入曦光府尋他,如今三年之期未滿,你又何必在這裏叨擾不休。”

“哼,師兄你的意思好像三年時間很短一樣,我今年才六歲,才過了…兩個三年!”小道士掰著手指憤憤不平的嚷道,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

右邊的小道士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是啊,一晃五年過去了,記得師傅剛帶你來那會兒,你可是病怏怏的,師傅白天給你治病,晚上我教你識字說話……

“切,早知道來到這裏這麼無趣,我就不該來。”小道士略帶嬰兒肥的臉上滿滿的不樂意。

“這又是什麼胡話。,”年長些的小道士莞爾,“你那時身患絕症,若非師傅出手相救怕是早已不久於人世,你當慶幸師傅那時在魏國遊曆恰好遇到你才是。”

說完寵溺地摸摸小道士的小腦袋,“走,師兄帶你撈魚吃去,今天是元十五,可以吃葷。”小道士聞言雙眼立刻變成了月牙狀,不滿與委屈早已煙消雲散,緊緊扯著師兄的道袍,“我要自己挑一條最肥的!”“好”“我要吃烤的焦一點的!”“好”“我要多撒一點椒鹽!”“好”“我要……師兄弟兩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鬆林中,隻餘孩童清脆而悅耳的聲音久久環繞。

年長些的小道士****著腳踝站立在溪流中,雙目微合,口中喃喃有詞:“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一線,故萬物需擇食補起不足,今日為平腹饑而食餘,望得天地所諒。”

在岸邊等待的小道士不耐煩地喊:“師兄,你好了沒有啊,撈條魚都要念經,真是比和尚都迂腐。”邊說邊跺腳,一看就知道是肚子餓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