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齊在燕帝身邊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心,他微微歎口氣,“陛下,今日連太子殿下都力薦邀月殿下,奴才以為,這樣,或許也沒什麼不好的。”
燕帝頓時難以置信的看向魏齊,“你……你說什麼?”
燕帝沒有想到,連魏齊都是如此,“魏齊,你……你竟然跟他們想的一樣!”燕帝一口氣卡在喉嚨裏,氣的臉色發青。
魏齊連忙上前拍他的後背,“陛下莫急,奴才的意思是,新政本就讓人接受起來有些難,所以即便是邀月殿下主管新政實施一事,也未必會有什麼好的效果,邀月殿下在東陵十五年,從不曾接觸過朝政,所以奴才認為,這件事或許並無不妥!”
魏齊到底是皇宮裏的老油條,一句話就安撫住了燕帝的心神。
燕帝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魏齊點點頭,“陛下您忘了麼,邀月殿下曾經可是您心中屬意的太子人選,所以太子殿下,怕是……早就有對策了。”
北燕這麼大的皇宮,上到妃嬪太後,下到太子王爺,都沒有人敢提這件事,也唯有魏齊,敢在燕帝麵前提起楚邀月曾經差一點兒被立為太子的事情。
聽到這件事,燕帝臉色頓時一沉。
“你說的沒錯,太子不會讓那個孩子好過的。”這讓他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可是他卻還是擔心,楚乾月的性子,他這個做父皇的十分了解,他適合做個心狠手辣的皇帝,卻不適合治理天下。
至於那個孩子,當年不過三四歲的年紀,便已經展示出非凡的天分,若是好好栽培,必定是一代明君,隻可惜,他身體裏流著容家人的血脈。
燕帝其實自己心裏也知道,容家當年並沒有叛國之心,是他,是他無法容下容家的聲望和地位,所以才會借機利用小人讒言,除掉容家。
容妃自縊而死,所以這是他一想到過去的事情,就會犯癔症的原因!
而此時此刻,這一會兒,他又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了。
魏齊看出他的不對勁兒,連忙拿出他的藥,喂到他嘴邊,“陛下,您又犯病了麼,藥!”
燕帝連忙把藥吃到口中,藥在嘴裏化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楚邀月跟他說的那一句……
“如果你不想死的更快,就別吃那種藥了,比起折磨而來,你不是更惜命麼!”
對,這藥有問題,這藥……
燕帝想要往外吐,可是那藥卻已經化進了肚子裏,一切都晚了。
文宣殿外,太子楚乾月看著一派書生氣的宋長玉,笑道:“宋長玉啊宋長玉,你還真是叫本宮驚訝,沒想到這麼輕輕鬆鬆就給楚邀月那個殘廢挖了一個坑,看來本宮得好好獎勵你!”
宋長玉溫潤一笑,“殿下太客氣了,長玉是殿下的人,自然事事都要為殿下考慮!”
楚乾月對他這個回答滿意極了,激動地雙手拍在一起,“本宮真是好奇這會兒知道消息的楚邀月是什麼表情,長玉啊,你要不要跟本宮一起去看看?”
宋長玉笑笑,“臣就不去了,此次新政要撥5000兩銀子,臣還得回去清算一下!”
“如此也好!”楚乾月揮揮手,“那你就去忙你的吧,本宮自己去!”
說完,楚乾月便昂首闊步,興奮激動地走了。
宋長玉望著楚乾月遠去的背影,緩緩抬起頭,一張溫潤的麵孔上,閃過一抹譏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