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做朕的耳目(1 / 2)

那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弓著腰,雙手作揖,道:“皇上讓您這會兒去朝政殿候著,並吩咐奴才為您引路!”言罷,那小太監側了側身,“鳳小姐,請。”

鳳傾瑤盯著那小太監的動作,心下已經明了,之前陵帝派人去相府送嫁妝時已經傳話,讓她入宮麵聖,這會兒,陵帝派人來找她,定然是剛才已經看見了她。

隻不過陵帝專門派了人領著她去,倒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朝政殿的所在,何以要人引路?所以說,陵帝派了這個小太監來,其實是為了監視她吧。

眉心深處隱隱作痛,這種陰謀散發出來的感覺,實在是叫她覺得不舒服。

淡淡拂了拂衣袖,鳳傾瑤冷眼微睇,抬起光潔的下巴,“帶路吧!”

“是。”那小太監眉目低斂,弓著腰引著她出了大殿,轉了回廊,一路直朝著朝政殿的方向去。

路上,小太監與鳳傾瑤搭話兒。

“鳳小姐,奴才喚作路三兒,您叫奴才小路子或者小三子都行。”他倒是滿臉的恭敬和熱絡,隻是鳳傾瑤不知道他這熱絡從何而來。

“我與你又不熟,無須知道你叫什麼,你且好好帶路就是。”她聲音冷漠,不喜人這樣。

路三兒卻仿佛並不在意,“鳳小姐還是記得奴才的名字吧,奴才也是為了鳳小姐好。”

路三兒話裏有話,看著鳳傾瑤的一雙小眼睛似乎有些不同於平常的太監宮人。

鳳傾瑤微怔了怔,隨即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三兒微笑不語,隻是身體躬成了九十度,伸手示意道:“鳳小姐,前方就是朝政殿了,皇上已經在等您了。”

鳳傾瑤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就見齊公公站在朝政殿外,手背上搭著拂塵,後背挺得筆直。

齊公公在殿外,那陵帝必然是在殿內了。

鳳傾瑤沒再理會那多話的路三兒,而是直接帶著鳳淩朝著朝政殿門口走去。

身後,鳳淩緊跟兩步,壓低聲音,“鳳主,方才那太監怪怪的。”

“的確如此,淩,等下你在殿外,跟齊公公套套話兒。”

朝政殿門口,齊公公見鳳傾瑤走過來,連忙迎上前,臉上帶起笑,褶子一道道的,“鳳小姐,您來了,皇上在裏麵等您,請跟奴才來吧。”

鳳傾瑤揚了揚黛眉,給鳳淩使了個眼色,讓他在外麵等著,然後跟著齊公公進了朝政殿。

朝政殿內,陵帝單手負後,站在一副卷軸壁畫前,明黃色的龍袍將他的身材勾勒的高大挺拔,威武而森嚴。

“皇上,鳳小姐來了。”齊公公上前稟報,陵帝嗯了一聲,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齊公公道了聲是,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鳳傾瑤猶豫了一下,還是福了福身拜下去,“鳳傾瑤參見皇上!”

“免禮吧。”陵帝淡淡開口,然後緩緩轉過身來,一雙帶著探究意味的眸子落在鳳傾瑤的身上,盯了片刻,然後抬手指了指牆上的壁畫,“瑤兒丫頭,你上前來看看這幅畫。”

鳳傾瑤捉摸不透陵帝的心思,隻好緩緩上前,站在陵帝身旁看向牆上的那幅畫,那是一副山水之畫,青山綠水,有曲徑通幽,乍然一看,並無什麼特別。

“可是看出了什麼?”陵帝在她身邊忽然開口,仿佛畫裏麵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鳳傾瑤卻是搖頭,“這……隻是普通的山水之畫,並未看出什麼特別。”

沒有什麼特別?

陵帝神色微微一暗,卻是良久不出聲。

鳳傾瑤覺得氣氛壓抑而詭靜,原本如常的呼吸也變得輕了不少,微微抬頭,看向陵帝,卻見陵帝的目光聚集於壁畫之上,神情之中宛若帶著些悵然的回憶。

鳳傾瑤輕抿了抿唇,雙手交握於身前,緊了緊,“這畫雖無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但是卻寄托了作畫人的心思,皇上,容瑤兒鬥膽,莫非這作畫之人,是皇上心之所念?”

陵帝眼睛動了動,有些幹澀的微痛,喉嚨梗了梗,他從畫上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鳳傾瑤,“你到底是聰明的,跟你娘一樣,可惜你娘,紅顏薄命。”

提到了她娘阮紅綃?鳳傾瑤側頭掃了一眼那畫,難道……“莫非這畫兒,是我娘所作?”

陵帝幽幽一歎,表情有些惋惜,“不錯,這畫是當年朕與你娘初識時,她作的,你娘才絕驚豔,不止有傾城容貌,文采更是女中佼者,當年,朕與她深談人生真諦,你娘提筆作畫,畫下此景,她說,若這一生,能和心愛之人攜手相伴於這樣的美景兒之中,遠離世俗,她便一生再無所求!”

陵帝說這話的時候,滿眼都是柔情似水,仿佛當年那個女子就在他麵前,帶著屬於她的驕傲和靈動,一邊說著自己內心的向往,一邊畫下這幅畫。

鳳傾瑤看著陵帝陷入回憶裏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不管如何,阮紅綃死去了那麼久,她生前的東西卻還被陵帝這樣珍視,想來也算是沒有白活一回。

“隻可惜到最後,我娘也沒有達成心願。”阮紅綃身上背負的責任,是她窮其一生也無法拋舍的東西,所以,那樣的渴望最多隻能是算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何況,她心中所愛,在經曆了歲月和世事的滄桑過後,早已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