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婉瑩容貌被毀一事,皆是因邀月而起,與鳳傾瑤無關,邀月今日帶蕭神醫入宮,便是想要解決這件事。”
陵帝麵容微沉,這件事若是他先提出也便罷了,可偏偏是楚邀月就是帶著這樣的目的來的,陵帝有一種尊嚴被踐踏的感覺,臉色一黑,沉聲道:“你想怎麼解決?”
楚邀月鳳眸淡漠,道:“蕭神醫醫好婉瑩,皇上赦免鳳傾瑤的罪!”
“所以……”陵帝心中慍怒,“你這是想跟朕談條件?”
楚邀月沉默片刻,陵帝是什麼人,他清楚的很,“邀月不敢!”
語氣弱了些,楚邀月鳳眸抬起,“不過邀月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想必皇上也清楚,此事並不完全是鳳傾瑤的錯,何況,對婉瑩公主而言,這是唯一的機會。”
楚邀月隻是陳述一個事實,可是落在陵帝的耳朵裏,便是楚邀月威脅了。
但又礙於楚邀月北燕皇子的身份,陵帝不能當眾發怒,何況這本來也是他的想法,陵帝隻好妥協,可又不太甘心。
於是心思一轉,有了想法。
“這的確是唯一的辦法,不過朕也不可能就這樣饒過鳳傾瑤,畢竟是她直接導致公主毀容,這樣吧,朕便罰她三十大板,閉門思過,一直到公主容貌恢複。”
這已經是陵帝最大的讓步了。
得到這個結果,楚邀月並不滿意,可他已經不能再說什麼,倒是沐流錦,聽到三十大板時,皺了皺眉。
要知道,宮裏的板子可不是那麼好挨得,三十大板,堪比軍營軍棍,皮不開,肉不綻,內裏卻已經腐爛,一般男子都很難承受,更何況是女子。
他心疼的看眼鳳傾瑤,忽然撩起裙擺,一下跪在地上,祈求道:“父皇,三十大板對女子而言,實在太過慘烈,兒臣認為,不如將鳳傾瑤送到安寧寺祈福,罰她為皇祖母抄寫經書。”
陵帝微皺下眉,沐流錦提出的想法顯然是為了免去鳳傾瑤的皮肉之苦,可若他答應了,豈不是很沒麵子。
心思微沉,陵帝思忖半晌,“不行,鳳傾瑤雖罪不至死,但她方才頂撞太後,又致使太後與錦王關係疏離,斷不可輕易放過,朕意已決,休要再勸!”
“父皇!”沐流錦瞪大了眼睛,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若父皇執意如此,兒臣請求代鳳傾瑤受這三十大板!”
他是軍中兒郎,響當當的鐵血硬漢,三十大板於他而言,不過就是皮肉之苦,他若遠在邊疆,不知道這一切,也就罷了,可是他知道了就斷不能讓自己所愛,再受這樣的罪!
沐流錦磕完一個頭,便脊背挺得筆直,他目光裏是經曆過戰場上你死我奪才會有的堅定,他直視著陵帝,讓陵帝心生恐懼,也生無奈。
沐流錦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怎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陵帝目光森森,直盯著他看。
偏偏這時候,一個沙啞而又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我不同意,鳳傾瑤毀我容貌,害我如此,怎麼能夠三十大板就輕易了結,父皇,婉瑩求父皇為我主持公道,賜鳳傾瑤死罪!”
沐婉瑩從皇後那裏聽見了消息,跑了過來,剛到門口,裏聽見陵帝對鳳傾瑤的處置,竟然是要放過鳳傾瑤。
她實在是忍不住衝了進來。
身上昨夜被大火燒的傷此刻愈發疼了,可她絕不能讓鳳傾瑤如此輕易就躲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沐婉瑩眼中含恨,聲聲悲切。
陵帝頓時覺得頭疼,當下猛喝一聲,“誰把公主帶來的,還不給我帶走!”
“我不走!”沐婉瑩傷心的眼淚刷刷流,“父皇,你不能這樣對婉兒,你要我以後怎麼辦?”
陵帝聽了隻覺得心頭酸澀不已。
沐婉瑩咬緊牙忍住痛,重重的在地上磕頭,“求父皇賜死鳳傾瑤,給婉兒一個交代!”
陵帝十分為難,他重重的歎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婉瑩……”一個淡雅的聲音輕飄飄的飛入沐婉瑩的耳中,這聲音她無比的熟悉,卻又令她無比心痛,這是楚邀月的聲音。
楚邀月移動輪椅,緩緩到她的身邊,他側頭看向她,沐婉瑩臉上蒙著麵紗,露出在外的皮膚有被灼傷的痕跡,可想而知,麵紗下的那張臉被毀的何等嚴重。
可楚邀月心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他隻是覺得這個公主太過刁蠻任性,那些她自以為的對他好,其實不過是因為她看他太過可憐,所以如同施舍般的對他好,他一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並無半分的感動。
可是這姑娘遭遇今日這一切,也是由他而起,楚邀月眉目俊冷,淡淡開口,“我知道你心裏有怨,也有恨,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做的並不是追究誰的過錯,而是想辦法彌補,此事原本與鳳傾瑤無關,隻因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意外將她卷了進來,我已經傷害了你,不能再傷害她,所以我請來了蕭神醫,蕭神醫精通容貌修複術,他可以醫好你的臉,讓你回到之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