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義德,你做得對,我險些做出最愚蠢的事情來……”
賽義德的聲音很低。
“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關鍵在於我們該如何應對,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說罷,他滿眼期待的看著法茲勒,等著他的決斷!
到了這個份上,法茲勒哪裏還有什麼決斷?他早就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賽義德,你說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
賽義德沉思了一陣,答道:
“既然知道用談判換取停戰已經不可能,留下來就再沒有意義,不如早早返回泰西封,將此地的實情一一告知哈裏發!”
“就這麼回去?”
聽了四阿姨的建議,法茲勒有些猶豫,他不是不知道這是最佳的選擇,但世事就是如此,許多事該如何選擇依據的並非全然是統一的利害得失。比如此時,選擇回到泰西封或許對曼蘇爾更有利,但對法茲勒本人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了。
由於勞而無功,甚至還會被遷怒於馬赫迪的被俘,曼蘇爾很可能將法茲勒當做替罪羊來懲罰。
如果是這樣的話,曼蘇爾一定會用最殘酷的手段來懲罰其家族,雖然兩人同宗同源,但他連親兄弟,親兒子都不手軟,又怎麼會對他這個隔著大山大河的親戚網開一麵呢?
最了解曼蘇爾的脾氣秉性,既是法茲勒遇事做出有利決斷的優勢,也是他膽怯的根源之所在。
法子餓了甚至不敢繼續想下去,想到自己全家都可能被拉到廣場上處以絞刑,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曼蘇爾對待失敗者從來都是不吝惜各種酷刑折磨的,其目的自然是鞭策大臣將軍們奮勇作戰殺敵奪取勝利,但與此同時也使得很多人無法麵對失敗,很多時候導致了戰敗的將軍們會臨陣選擇投降,抑或是出逃。
馬赫迪就是最鮮明的例子,本來他還保存了將近兩萬的精銳士兵,如果在希爾凡戰敗以後就此返回泰西封,也不至於使得曼蘇爾麵臨如此窘境。
但就是因為馬赫迪也十分了解曼蘇爾的脾氣秉性,生怕回去以後受到殘酷的懲罰,才選擇了向北逃亡。
豈料這一逃竟然就踏上了條不歸路!
法茲勒當然沒有功夫同情馬赫迪,他現在想得更多的都是自己將來回到泰西封以後的安危。
看著賽義德,法茲勒心底忽而又生出了一種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一經生出就像生根發芽了一樣,迅速枝繁葉茂,隻是他在猶豫著是否應該與其商議。
最終,法茲勒還是有了決斷。
“賽義德,你認為,我們有沒有可能投靠唐人 ?”
他說這話時目不轉睛的盯著賽義德表情變化。
說實話,賽義德確實被法茲勒的話嚇了一跳,他可絕對想不到一直對曼蘇爾十分忠誠的法茲勒居然也產生了叛逃的想法。
“投靠唐人?殿下,別,別開玩笑了,這,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