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一名唐兵靠近了阿裏,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他的衣甲,試圖合力將其按到在地上。
另有兩名唐兵則手持騎弩,向趕來援手的大食衛兵進行射殺。
兩張騎弩的威力大致抵得上一支百人隊,數十個大食兵竟然被震懾住了,不敢貿然衝上來。
這是出乎黃宣預料的,在他的意識裏,主將身陷險地,部下必然誓死將其奪回,豈能這般畏首畏尾?
也許,此種情況就是大食與唐朝的一些區別所在,士兵們未必肯為了主將拚死一戰。念及此,黃宣的心下微感失望,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如此犧牲,其意義豈非要打了折扣了?
但轉念一想,就算大食軍不像唐兵那般主將死而從將皆連坐,失去了指揮的軍隊其戰鬥力也必然會大打折扣。
於是乎,此前的死誌有堅定了不少。
扯著兩名唐兵將阿裏纏住的機會,黃宣揮起陌刀緊走幾步,狠狠的劈了下去,也不管會不會傷及自己兄弟,在他的眼裏,隻有阿裏的一條狗命。
身經百戰的阿裏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落得如此境地,指揮著大食最精銳的軍隊之一,抵擋住了具有優勢兵力的唐兵,卻被幾個土鼠鑽進了身邊,又要如此窩囊的死去。
他不服,他不甘,可陌刀快如閃電,甚至不等他的歎息落地,就已經重重的砍下了。
阿裏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任由兩名唐兵將其拽到在地,他以為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劈成了兩半,鮮血淌了滿臉,黏糊糊的進了眼裏。
轉瞬間就好像身陷地域,被一群土鼠弄成如此狼狽的死法,真真是無法抹平的屈辱啊。
可馬上他又意識到,自己除了疼痛之外,視覺、聽覺、甚至嗅覺都還在。
難道,難道我沒死?
意識到這一點,阿裏竟然眼眶發熱,原本因為過度用力而通紅的眼眶竟然蹦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無論在強大的人,於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其心境變化也是不可能平靜如水的,心神激蕩之下,其後必然會有驚濤駭浪。阿裏大聲的怒吼,召喚衛兵盡快來除掉圍攻自己的幾個唐人。
不過,黃宣怎麼會輕易放過將大食將領置於死地的機會呢?因為他知道,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兩張騎弩的箭矢隻剩下了十餘支,一旦射光,就再也不能對大食衛兵形成有效的威懾。
隻要幾十個大食人一擁而上,僅憑他們幾個人是萬沒有希望抵擋得住的。
很顯然,依舊麵臨危急險境的阿裏也明白此中的關鍵所在,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在於盡可能的拖住幾個唐人殘兵,隻要撐得住,衛兵就會像潮水一樣徹底淹沒這幾隻令人惡心的土鼠。
黃宣催動麻木的雙臂,大吼一聲,陌刀再次高高揮起,狠狠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