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沒有睡覺,而是將近衛都喚了進來,言辭交代他們,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領頭的校尉趕緊跪下來請罪,承認是他的失職。
“小人見波斯王送來了美女……就,就沒攔著……”
秦晉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多加責怪,隻是言辭告誡近衛們,這裏並非神武軍軍營,也不是長安,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從前,烏護懷忠做護軍校尉時,不管何種情況,就算皇帝親至,沒有秦晉的命令也不會放人進來。
隻是烏護懷忠有更大的任務,不可能讓他再做護軍校尉。
西域有很多流散的鐵勒族人,這一年多以來,他雖然安西遭遇了慘敗,可在河中一帶卻收攏了大量的族人。
盡管鐵勒分九大部,各部又互相攻伐不止,可畢竟出於同源,再加上絕大多數的鐵勒族人在河中境況很慘,自然對烏護懷忠的招募紛紛景從。
到目前為止,烏護懷忠已經收攏了上萬部眾,加上他原本的人馬,幾乎達到了兩萬人。這些都是草原上能征善戰的勇士,如果讓他們僅僅作為護衛,豈非暴殄天物?
躺在寬大的胡床上,秦晉不覺進入夢中,一覺到天亮竟然連夢都沒做一個。
門外麵忽然有隱約的嘈雜之聲,秦晉喚了門外的衛士詢問狀況。
“稟丞相,波斯王急著求見,校尉見丞相未醒,便擋住了……”
秦晉點了點頭,他大致明白了外麵的情形,一定是紮馬斯得知昨夜弄巧成拙,今日一大早就趕過來解釋,又碰上衛士們昨夜遭受訓斥,強硬的將其擋在外麵。
不過,秦晉深知現在還不是擺譜的時候,雖然他要廣布大唐兵威,可還不想波斯王對自己心生芥蒂。
當下也不及整理衣冠,僅草草的披上了一件皮裘便迎了出去。
紮馬斯心急如焚,見到大唐丞相衣冠不整的來迎接自己,心下不免放下了不少焦慮。
“老朽特來向大唐丞相賠罪的……”
他的漢話水平進步很快,幾乎是以看得見的速度在進步,甚至連怪強調的口音也淡了不少。
“何來賠罪之說呢?秦某昨夜睡得晚,今日便起的晚了。衛士們攔住你是職責所在,還望見諒,外麵冷,快請進屋中說話!”
說罷,秦晉就拉著紮馬斯往屋裏走。
……
昏陀多地牢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囚徒望著頭頂上狗洞大小的窗口,幽深惡寒的地牢中,這是他唯一可以未接接觸的途徑。
整日的殘羹冷炙,冰冷刺骨的寒氣,失去自由的屈辱,都沒能將囚徒擊垮。
連日來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寂寞,在這裏沒有一個活人,甚至連飯食都是頭頂上的那一處狗洞由繩子吊下來的。
“有人嗎?你們這群膽小鬼,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回應他的是一陣撲簌簌落下來的碎雪,顯然,這一出洞口是直接修在外麵的。
直到喊的嗓子嘶啞,地牢中依舊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