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章:閑人自討苦(2 / 2)

“閣下真乃神算,實情確是如此!”

不過,秦晉的如意算盤卻落空了,就算讓他自以為得逞,但接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濃厚的好奇心。隻見那青年人側傾了身子過去,眼睛裏盡是好奇的笑意,低聲問道:

“閣下肯否方便透露一下,尊夫人是城中哪一家啊?看情形想來是數得著的大家族吧……”

青年人就算再笨,再傻,也看得到跟隨秦晉而來的那四十幾個隨從,而且隨從的衣著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隨從樣子,應該說以那年輕人的見識,竟沒見過哪一家有這種氣場的隨從。

秦晉算是徹底無語了,知道自己甩不脫這個蒼蠅一般在耳朵邊上嗡嗡的家夥,可又不想用強,便隻得勉強提著精神應付道:

“夫人姓李!”

“哦,原來姓李……”

青年人一臉的恍然狀,開始在心裏默默地數著長安城裏有多少姓李的勳戚,但數來數去,都覺得那些人家絕不是能夠擁有如此仆從的人家。思來想去也沒對上號,他便有些不耐煩,下意識的叨咕了一句:

“莫不是宗室之女吧……”

但也就是這無意識的一句叨咕,青年人登時猛的一派額頭,臉上瞬間就顯出了興奮之色,那表情就好像一個孩童見到了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莫非,莫非尊夫人乃是公主?”

秦晉也是佩服這個年輕人的臉皮和智商,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是怎麼與人接觸的,但他居然猜對了,因為秦晉的夫人的確是公主。

僅僅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就證實了青年人的猜想,這個看起來根本不會察言觀色的年輕人居然就讀懂了秦晉的表情。

“原來是駙馬都尉,失敬失敬!在下崔君相!”

直至此時,這個行事奇怪的年輕人才自報姓名,他顯然覺得自己揭穿了對方的駙馬身份,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在當世之時,駙馬絕非人人羨慕的,與之恰恰相反,但凡貴戚子弟均是避之唯恐不及,就算寒門子弟,且不說是否門當戶對,恐怕也甚少有人願意。

原因很簡單,這個時代的公主不受道德禮法約束,公主的政治地位遠高於駙馬,在公主府裏駙馬也要仰賴妻子的鼻息生活,而公主的生活大多奢靡淫.亂,養麵首一類駭人之事更是稀鬆平常。

總而言之,駙馬都尉所帶來的影響,絕非正常男人可以承受的。

這時,秦晉身後的一名隨從發現了遠處的車馬,當即低聲道:

“公主車架來了……”

秦晉衝崔君相點頭示意,算是招呼過,便向前迎了上去,說來也是奇怪,即將要見到從未謀麵的長子,可他的內心卻沒有激動與興奮,有時候他甚至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冷血的地步。

直到秦晉走出了十幾步,崔君相才緩過神來,還沒話忘了問,他當即拉住了秦晉的一名隨從,問道:

“敢問,敢問尊駕迎得是哪位公主?”

秦晉的隨從也沒有為難他,隻冷冷的吐出了四個字。

“壽安公主!”

“壽安公主?原來是壽安公主……”

口中嘀咕了兩遍,崔君相忽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蹦三尺高,仿佛腳下有一塊燒紅了的鐵塊。

壽安公主的名聲滿長安城中誰人不知?她是玄宗皇帝最小的女兒,又是當今天子最疼愛的妹妹,更是朝廷的實際當權者,禦史大夫秦晉的結發妻子。

待雙腳落地,崔君相失聲道:

“我的老天,難,難道他就是秦大夫?”

神武軍控製長安以後,對那些反對的官員和武人進行了殘酷的清洗,雖然這一切都是籍由夏元吉之手進行的,但秦晉的名聲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變化,他在絕大多數人的印象裏成了一個威嚴與狠辣並存的人物,絕不是可以輕易冒犯的,否則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很快,崔君相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此時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因為嘴欠的毛病他為家族得罪過的人沒有一筐也有一籃子了,可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權傾朝野的秦晉。

有那麼一瞬間,驚駭莫名的崔君相竟覺得隱隱生出了尿意,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有使自己當眾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