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笑的很是滿意,便道:
“既然你喜歡喝著清茶,秦某這裏還有不少,一會命人給你包上一包,回去衝泡了喝!”
“既然如此下吏便卻之不恭了!”
章傑嬉笑著致謝,一方麵又覺得自己今日所納的投名狀絕對物超所值。雖然隻是一包簡簡單單的茶葉,但也足以證明了秦晉對自己的信任。
不過,秦晉的談興忽然又轉了,跳躍性的提及到了杞王李倕的身上。
“現在啊,諸位皇子不僅僅隻有一個襄王蠢蠢欲動,為了爭得太子之位,都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當真是讓人頭疼!”
秦晉如此說,更讓章傑受寵若驚,在他眼裏,秦大夫甚少表露心跡,現在居然如此明顯的表示了對諸皇子的焦慮之心,顯然就是沒將自己當做外人。
章傑也是極盡所能的為秦晉設謀,思忖了一陣便建議道:
“十王宅自打吐蕃兵退了以後就管理的鬆散,諸位皇子也覺得有機可乘,不如尋個機會,敲山震虎!”
秦晉聞言,還是搖了搖頭,對於李亨諸子,他覺得還是不要手段過於強硬,本來現在就有許多人對他不迎回李亨的作法表示質疑,如果再如此明顯的打壓李亨諸子隻會得到更多的非議。
非議秦晉並不害怕,問題是會給他的謀劃帶來重重阻力,這就不是他所樂意見到的了。
然則,也不能放任幾個年長而又身家清白的皇子親王恣意妄為,委婉的提醒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可如此,弄不好會讓朝廷上有所怨言,神武軍的處境就會陷於尷尬之中!”
章傑心中卻對秦晉的謹慎不以為然,朝廷的官員們向來都是見風使舵的,現在神武軍在長安城中擁有絕對的權威,根本就沒有避孕藥一味的在意所謂的輿論。
隻要秦晉和神武軍死死的掐住這些官員們的命門,敢於跳出來犬吠刺毛的,實屬鳳毛麟角。不過,既然秦大夫交代了下來,章傑也自有對付的辦法,他在地方上做官十幾年,這種手段可多得是。
“既然如此,就請大夫放心,下吏一定辦的妥妥帖帖!”
離開中軍帥堂以後,章傑馬不停蹄的返回了吏部官署,命佐吏調來了襄王妻舅的卷宗,他打算詳細的研究一番,然後來個殺雞儆猴。
忽然,一名書令史神神秘秘的進來,見章傑在查閱卷宗,便低著頭到了一旁案頭處理著前一日未曾處置完畢的公文。
不過,那書令史的臉上表情卻一點不落的都看在了章傑的眼睛裏,分明是寫著有事發生。
“今日發生了何事?”
這些吏部的佐吏們一開始並不瞧得起章傑這個區區縣令巴結而躥升的郎中,但經過他的一番整治以後,所有人這才收起了輕慢之心,在他麵前謹小慎微,生怕觸了黴頭。
那書令史顯然也是個愛說是非的人物,見章傑起了話頭便眉飛色舞道:
“下吏剛剛來的路上瞧了一處熱鬧戲,郎中可知道李承宏到青龍寺出家了?”
“誰,誰出家了?”
章傑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就在剛剛他還和秦晉討論了如何處置這位吐蕃人所立的傀儡天子,秦晉曾表示對此人宜寬不宜嚴,處置的辦法現在不宜出台,先拖上一陣,等人們心中的怨憤到了一些再說。
他雖然不清楚秦晉因何要善待李承宏,但有一點卻把握的十分清楚,那就是緊跟著秦大夫的腳步。
可哪曾想,這才剛剛回到了吏部公堂,就聽說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就是李承宏啊,吐蕃人立的那位傀儡天子!”
“當真?不是有人在惡意玩鬧?”
那書令史指天賭咒發誓:
“下吏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字半句不實,便教小吏不得好死……”
不過是說個是非,那書令史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讓章傑忍不住發笑。但他的臉上卻無論如何也顯不出笑意。
“馬上派人去查實,如果李承宏乃擅自行動,秦大夫一定還不知道!”
“是,下吏明白!”
書令史興衝衝的走了,今日說是非的小小插曲讓他覺得自己與這位章郎中的關係又進了一步。而留在公堂上的章傑卻覺得,李承宏大張旗鼓到青龍寺出家一事中必然另有蹊蹺,否則因何連秦大夫都對此不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