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琦與神武軍有著太多的心結,如果將兵權交給他,豈非是在弄險嗎?”
這幾句話簡簡單單的交代,使得清虛子茅塞頓開,此前的擔心和疑慮也盡數消除。更為痛快的是,剛剛在尹子琦那裏受到了奚落,如果當真被秦晉重用,這口惡氣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得了。
但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知道了秦晉的底線以後,清虛子自問有一萬種方法整治這個叛賊。
回到關押尹子琦的土屋外,清虛子並沒有急於進去,實際上他也不打算再與這個人正式照麵,他覺得自己更適合在暗中遠遠的觀察,倒要看看此賊經得住幾日打熬。
他將負責看守的一名軍將招致麵前。
“大夫有命,不得在吃喝上短了尹子琦,但有一條卻須謹記。”
“請真人明示!”
“但有一人與之說一字一句,莫怪軍法從事。”
這個警告讓那軍將一愣,不明白秦大夫這是何用意,既然要招降此人,為何又如此對待呢?
“真人,不是末將多嘴,如果大夫要勸降此人,何不以誠相待呢?”
清虛子瞪大了眼睛,像是對此人的話頗為讚賞一般,但脫口而出的卻是訓斥。
“大夫深意你們懂個甚了?咱神武軍精兵強將一抓一大把,如果單單為了用人,何至於費神費力勸降一個敗軍之將呢?”
“是是是!真人教訓的是,末將愚鈍,不能理解大夫深意。”
見那軍將頗為順從,清虛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便又得意的笑了。
“知道就好,任何人都不與之說話,看他能堅持多久。”
說著,他又恨恨的自語:
“態度囂張還想見秦大夫,真把自己看得貴重了!”
清虛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在一夜之間已經傳遍了整個中軍大營,他奮不顧身點燃火藥庫以阻止叛軍襲營的舉動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與尊重。也因此,軍中無論上下,都對清虛子的態度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唯獨清虛子對自己的處境變化有些後知後覺,隻覺得這些軍將的態度比以前更加謙恭了。
“真人不去看看那賊現在作甚嗎?”
清虛子搖了搖頭。
“尹子琦算什麼東西,貧道就不見他了,你們隻管好他的吃喝就行,餘者要求一概不須理會!”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土屋裏傳來了尹子琦高聲的叫喊。
聞聲,那軍將皺了皺眉頭,指著屋內對清虛子抱怨道:
“那賊許是知道了秦大夫有意招降,便有恃無恐的支使咱們,一時半刻便要折騰咱們兄弟好幾次!”
清虛子搖頭晃腦的冷哼了兩聲。
“現在不正好給他點顏色看看?也讓他擺正了當俘虜的態度。”
那看守軍將似有些擔心,試探的問道:
“萬一大夫怪罪下來……”
清虛子卻一翻白眼,反問道:
“怎麼,你們還想怎個對他?毒打虐待一頓嗎?如果是這樣,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們!”
看守軍將也是一陣愣怔,這個道士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但也知道對方是在警告自己,於是趕緊解釋著:
“不是,不是真人想的那樣,傷人自是不能,請真人放心!”
清虛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背過手去。
“如此就好,記住了,隻要此人無病無災,全須全尾的,管你們如何待他呢!”
這麼明顯的暗示,看守軍將豈能不知其中之意,痛快的答道:
“好嘞,真人就放心吧,卻不會出半點差池!”
“知道就好,大夫治軍之言也毋須貧道多說,其中分寸務必把握好了!”
說罷,清虛子又抬頭看了看天,天上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太陽的方位,也難以推斷出現在的具體時辰。
“貧道火器營中還有不少雜事,不能在這裏久留,你現在直接受貧道節製,那賊但有點滴狀況,都要事無巨細的稟報,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請真人放一萬個心。”
清虛子現在的確有一堆事項等著處理,首要一點就是如何才能把昨夜損失的火藥補足,雖然軍中仍有庫存,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攻城之戰,所消耗的火藥定然不會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