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清洗為軍心(2 / 2)

提起孫孝哲,火拔歸仁的看法則相對樂觀了許多。

“此人名聲在外,不還是一戰敗在了商陽關外?”

“你以為孫孝哲的虧是吃在商陽關?”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孫孝哲最根本的圖謀是襲取河東城,然後再以河東城為跳板奪得蒲津橋。”

聞言,火拔歸仁雙手緊攥,捏的骨節嘎嘎作響。

“此賊到有些詭計,如果蒲津橋一旦掌握在叛軍手中,潼關之險便要大打折扣了!”

其實蒲津橋如果丟了,潼關之險哪裏是要打折扣的,而是很有可能將要麵臨腹背受敵的局麵。

想一想都讓人覺得後怕,原來孫孝哲的圖謀竟根本不是商陽關。

“否則以商陽關的地裏位置,值得死傷數萬人發動強攻嗎?”

火拔歸仁說不出話來,高仙芝今日說的沒錯,孫孝哲就是要將潼關大軍全部都綁在商陽關,然後騰出手來去襲取河東城。隻是有一點讓孫孝哲失策了,馮翊郡太守秦晉也盯住了河東城,這才使得他的計劃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如此一來,襲取河東城的計劃徹底失敗了不說,就連商陽關都吃了大虧,死傷三四萬人竟無功而返。

也就是這場大戰的勝利,使得駐守潼關的唐軍獲得了自安祿山反唐以後,前所未有過的自信心。

高仙芝對這種重新回來的自信十分珍視,甚至不惜公然忤逆天子的暗中授意,也要是這得之不易的軍心士氣予以維持保護。

“據末將所知,秦晉在河東道的動作越來越駭人,居然要主動出擊,與絳州的史思明部決戰。”

對此,高仙芝也早有耳聞,火拔歸仁得知了這個消息,也一定有他自己的渠道。

“沒錯,皇甫恪日前曾有信來,言及他在安邑與夏縣的叛軍一部對峙,請高某派兵與之呼應。”

火拔歸仁的眼睛登時通亮,興奮又緊張的問道:

“相公可答應了?”

然而,高仙芝卻搖了搖頭。

“剛剛結束了商陽關之戰,損失亦極為慘重,此時不宜輕舉妄動。更何況清洗剛剛結束,軍心尚有波動……”

“可惜,可惜!如果能趁機呼應皇甫恪,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和火拔歸仁的盲目樂觀不同,高仙芝顯然更為謹慎。

“你難道不知夏縣一帶聚集的叛軍就是孫孝哲投入到河東城一戰的主力精銳嗎?他們的實力不比投入到商陽關的差,如果貿然開戰,你仔細思量思量,咱們還能否在短時間內經受一次商陽關一般的大戰?”

的確,以大軍目前的狀況而言,實在不宜剛剛結束了商陽關大戰,就在毫無計劃之下主動貿然挑起另一次大戰。

火拔歸仁好像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咱們不出兵與皇甫恪遙相呼應,他豈非要危險了?”

皇甫恪再厲害,其麾下人馬也不過才兩三萬人,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叛軍重新歸附,其麾下士卒的戰鬥意誌和軍心之差亦可想而知。

表麵上,朝廷對外公布的是河東城一戰主要功勞在皇甫恪,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真正的出力者乃秦晉和神武軍無疑。

所以,火拔歸仁並不認為皇甫恪能夠擋住孫孝哲叛軍精銳的奮力一擊。即便是皇甫恪堅守不出,恐怕都要捉襟見肘,此人居然蠢蠢欲動,還要一戰而殲敵,真不知道這種自信是誰給他的。

火拔歸仁暗暗腹誹著皇甫恪,同時也為不能出戰而感到惋惜。身為領兵的武將,他最盼望的就是戰鬥,尤其像商陽關一般的大戰,可惜在商陽關大戰中出盡風頭的是契苾賀,他本人隻在其中充當了綠葉配紅花的作用。

因而,火拔歸仁的心裏也是憋著一口氣的,他急於在高仙芝麵前證明自己領兵打仗的能力,而不是爭權奪利搞搞清洗這種能力。

“你說得對,雖然不能貿然開戰,但也不能全然不顧皇甫恪的危機。”

高仙芝又補充的一句話,使得希望重新回到了火拔歸仁的胸中。

“相公,末將願請命領兵……”

高仙芝哈哈大笑,他一早就知道火拔歸仁求戰心切,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不能用此人與皇甫恪做呼應之舉。否則,隻要火拔歸仁領兵而去,就一定會伺機而大戰 ,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